“蔡元长上次还见过他,怎没听他提起?”叶祖洽很奇怪地问着。
“真假?”叶祖洽还是有些怀疑,“莫不是在诳们吧?”
上官均微怒:“当初小弟和蔡元长都在场,亲眼看着他们离开。墨迹都是新,哪还会有别人来写?!”
但陆佃心头依然有着疑惑,“前次小弟去观题壁,怎觉得‘夕阳西下’四个字与全篇字体都是样!”
“还是略有区别。大概是韩冈为能配合得上前面字体,而刻意贴近来写。”
陆佃点点头,“如果这是真,韩玉昆才学当是毋庸置疑,画龙点睛不外如是。”
韩冈。
陆佃摇头:“韩冈恐怕不成。就是他真有才学,阅卷时能排在前列,拆卷后也会被强拉下来。瓜田李下嫌疑,曾、吕二位,有哪个愿意沾?”
“何况他从无文名,亦不见有何诗作流传。”叶祖洽也说道。
“说到诗作……”上官均起来,“还记得西太宫中那首枯藤老树吗?”
“不可能,韩冈年纪经历写不出来!”龚原口否定,“世间不是流传说是个久试不中老举人吗?”
没有那四个字,整首诗作为王安石两首题壁诗和应之作,连中平评价都不够资格,只是怨气深重而已。写出这样作品,考不上进士也是当然。可“夕阳西下”四字出,便是画龙点睛,甚至力压王安石头。
“那位老贡生最后怎?”龚原追问起原诗作者情况。
“首枯藤老树都写出来,还会有什想法?”上官均回想起西太宫中那首诗,就算少韩冈添加四个字,也能感觉到充满在字里行间悲凉和沧桑,这篇诗作作者怎可能还有心留意仕途,“此人姓路讳明。当年屡考不中,在西太宫中留诗时,被韩冈四个字如当头棒喝般点醒,最后弃儒从商,现在已是广有身家。”
“这……实是有辱斯文。拿着这首诗献于天子,怎都能得个官职回来!”
“穷官可比不上富商。”上官均冷笑声。又道:“要不是腊月时,蔡元长任满回京候阙,正好在章子厚家中遇上,也没人能知道其中关节。”
“传言没有错,这篇当然不是韩冈手笔,至少不全是。”上官均神神秘秘地说着,“韩冈只是加四个字而已!”
“……夕阳西下!”陆佃脑筋转得快,下惊道,“可是这四个字?!”
“正是!”上官均点头,“各位去西太宫看那首枯藤老树时候,没觉得那四个字是后添上去吗?”
“……确。”龚原回想起来,确是有这个感觉。可转念想,又觉得有哪里不对,“但这首诗,他为何没有题名?!”
“因为只是添句,所以韩冈没有居功……但因为是韩冈妙笔增辉,所以那位老贡生也没有宣扬是自己所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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