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眼睛依然看着书:“比去岁时究竟高上多少?”
“当然没有多少,市易务不是吃干饭。但多少人又会去回忆旧时情况?还是相信耳边传言,归怨于王相公和市易法比较简单吧?”看到韩冈终于放开书本,投来惊异眼神,王厚扬扬下巴,似是有些得意,“自己想出来。”
韩冈抿嘴微笑。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,王厚见识和判断确是越来越出色。他说点都没错,群众就是这好煽动。物价上涨使得民间怨气升腾,只要给他们个目标,怨气就会朝着目标蜂拥而去。
这可不是因为教化不足缘故。就算是千年之后还不是有过因为无稽传言,成千上万人蜂拥去买盐笑话——那时可是普及教育已经超过几十年。作为个体,人类可以很明智很冷静,拥有出色判断力。可旦处于群体之中,还能保持着独立思考能力就很少。
“从开始,就没看好市易法。阻力实在太大,强行推行,得不偿失。”韩冈为王安石和新党行事手段而摇头,“不知处道你听没听过狗急跳墙这个说法?狗善奔,而不善跳,但被逼到绝境,就算是狗也还是能够越过七八尺高院墙。其实京城豪商们也是如此,先是均输法夺走他们对汴河运力控制,便民贷夺去他们放贷取息收入。但因为他们
难道思文兄你这个锁厅举人都没有人嫉妒吗?是否要直挂在心上?”
锁厅贡生向在贡生中被视为另类,能在科举前就有官身,基本上都是靠着父荫而来。获得贡生资格又远远比普通士子要轻松,当然让人心中嫉恨。而韩冈,虽然他不是靠着父荫,但任朝官参加科举,那更是人人侧目。韩冈本人并没有多少可供攻击地方,功劳历历在目,所以他灌园子出身,便成受到嘲讽焦点。
但韩冈不在乎……那等又羡又妒眼神,还有只能在嘴皮子上图快活郁闷,是让他最为开心件事。
时间过得飞快。
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着,硝烟味弥漫在东京城内城外大街小巷之中。除夕夜,王韶领着家中妻妾子女,在后园中祭祖上香。韩冈遥祝过父母之后,跟着王家上下起守岁听着开宝寺塔上熙宁六年钟声敲响。
元旦之日,韩冈依然放弃参加正旦大朝会机会,留在房中读书。随着上元夜临近,天上月亮从弯如钩,渐渐变得丰满起来。
年节锁印。除中书、密院之类重要机构需要轮班值守,让王韶难以在家休养,如王厚所在三班院等衙门,都已经放长假。
韩冈埋头苦读,准备着最后冲刺,而王厚就带着弟弟妹妹们,去东京城繁华热闹街市上四处游逛。几乎每天回来,都要抱怨两句此时物价,“比上个月又涨些。”
韩冈不理他,眼睛对着书本,随口回道:“到腊月、正月,物价当然要涨,不涨价才奇怪。”
“外面可都是在传言是市易法施行缘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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