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厚新近转迁三班院,他今日从衙门回来时,便先去书房中。请安问好后,又对王韶道:“外面吃食好像又贵几分,斤林檎果都十八文,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在捣鬼。”
“年前物价贵上点是很正常,但不可能再涨。”王韶虽然不涉家计,可作为国执政,对外面情况还是很解,“有汴渠运来诸色南货在,明春之前,京城物价怎都不会再涨。”
十月末黄河上东,汴渠随之封口。但在这之前,依靠均输法而得到对汴河南北货运控制权,通过汴河运来货物大半掌握在市易司手中。靠着这些商货,足以打压下京城物价。
“但到明春就不行,库中存货清空,而南方新货时间又运不上来,控制着其余诸路货源京城豪商们,必然会齐动手。”王韶微微冷笑。
只要对京城历年来物价波动情况稍做解,得到
是被人拿去当枪使。会跟东府闹起来,也并不是为自己利益,他心情当然不可能好。
而且今次之事,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在转移视线。将政事堂拉下水,把开始刑案归属权争夺,变成两府之间政治斗争。为维护枢密院威权,御史台也只能吃上个哑巴亏。
朝堂上政局变幻莫测,也让刚刚侧身朝堂王韶叹为观止。句流言不但让吴充脱身出来,而且还反手给政事堂和御史台棍子。要是没有这档子事,因为包庇胥吏任远行为,吴充应该下台,而他亲信枢密院详检官刘奉世也别想有好果子吃。
不过在这件事中,也能看出天子倾向,以及他跟王安石关系。若是放在熙宁二年、三年时候,王安石尽管连宰相都不是,枢密院若敢这般欺到政事堂头上,王安石能当即撂挑子给天子看。但现在,王安石已经不便也不敢这做。
身在京中,王韶也知道王安石确不易。今次两府台三方之争,王安石吃个暗亏,让吴充更加稳坐枢密使位置。而在市易法上,皇城司越来越多活动迹象,已经表明天子并不再彻底地信任王安石送上来报告。就在昨日,听说天子还质问王安石,为什最近京中水果涨价,外面行商都在抱怨,市易务转卖水果,这般行事是不是太繁细?
虽然王安石当时已经长篇大论地顶回去,但王韶听说此事后,也是想上本与天子说上两句。
繁细?市易务就是做这个事,怎叫繁细?
天子连有司内部事务都干涉,才叫做繁细!
什叫“元首丛脞”?《尚书》中这句话,就是不要让天子不必去管这些琐碎细务,只需主持着大方向上战略就够。而天子注重细务,忽视大略,就会“股肱惰哉!万事堕哉!”——做臣子会懈惰,如此万事都会堕废。
如今天子啊,勤勉是不必说,聪慧也是实实在在,就是什事都想抓到手中这种性子,跟太宗皇帝脉相承,让臣子无所适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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