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沉吟着，种建中、种师中安安静静地坐在
边，没有打扰他
意思。
想来想去还是无法确认，抬头自嘲得笑
笑。也许是平日里勾心斗角太久，总是免不要往人心险恶方面去想。他对望过来种建中道，“也许当真是长安常平仓已经缺粮……”脸色又沉重起来，“不过那样话，关中可就危险。”
不同于用谣言煽动起来流民，只需要及时派人在函谷关口安抚住就能解决，若是长安城常平仓空，来年开春后便民贷成笑话不说，关中都将陷入危机中。
作为关中核心之地常平仓都空，难以想象永兴军路转运司辖下其他军州，那些地方仓囤会是什
样情况！
而且关中因为要提防着党项人侵袭，对粮囤检查向最为严密。换做是京东、京西，或是江南诸路，那些没有军备压力地方，也许会更糟糕。
不可能糊涂到为，而不出手援助华州灾民。
那，长安无粮消息又是从哪里传出来？要知道长安粮仓数量，是为关中之最。
照着司农寺制定便民贷款条例，常平仓再怎向外放贷，最少都要保证三成上下仓储。就像是后世银行准备金，不会全部都砸出去。加之如果放贷数量不足，还有抑配——也就是强行让富户来借贷——这手段，基本上只要不是碰到席卷路大灾，便民贷款可以说是旱涝保收，并且常平仓依然能保证路民生不至于有大危险。
秦凤路确是与关中分家没错，但韩冈年多前，就在陕西宣抚司待过，至少知道点长安这边永兴军路转运司情况。白渠灌区歉收，虽然使永兴军路这两年军备不振，无力用兵，可也不会让灾民饿着肚子。
“从长安过来，没有看到流民。可见这消息传播效率之高，让所有华州流民都往东去，而不是往西行……无头流言能下驱动所有人，若说是无人在后兴风作浪，未免有些不合常理。”
韩冈现在不知道，哪个猜测会是真相。可不管是哪项是真，对新党来说，都会有些麻烦。而且最麻烦是两者皆为真。京兆府常平仓确无粮，而别有用心消息散布者也确实存在。
那样情况，恐怕身为宰相
不过若真有人传递谣言，驱使流民前往关东，那他们胆子未免就太大点。
“现任京兆尹不是郭逵吗，谁能在他面前玩花样？”种建中拿着韩冈方才话来反问。
“所以想不通啊，山崩看似厉害，但华州灾其实并算不重，只要用心点，华州本州都能自行解决。”
今次地震其实并不算很厉害，少华山阜头峰崩塌，也是日积月累结果。之前几十年，有过多次落石伤人毁屋记录，能迁走几乎都迁走。
韩冈路行来，可以看得出，道上流民人数很少。如果是有心人在后使坏，按理说不可能影响到新党地位，只不过，出潼关道后，那边，可就是洛阳河南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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