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前段时间,竭力挽救市易法那两个月里,身为王安石副手曾布,却是动作很少,上书时也是将几桩新法连在起说,并没有将市易法挑出来单独。
曾布这个态度,天子和王安石都忽视过去。但吕惠卿直在盯着曾布,不会让其蒙蔽。
看曾布反应,应是对于市易法不以为然而已,就不知吕嘉问知道后,他会如何想?
默地点点头,吕惠卿意见,才是公忠体国做法。先救人,其余等赈济结束再说。不像有些大臣,心放在政争上。前些日子,以地震山崩为借口,请天子将王安石罢相奏文,如雪片般地拥往崇政殿。反而说着如何赈济、救灾奏文,却是寥寥可数。
赵顼多读史书,拿着灾异作为武器,用来攻击政敌故事,他在史书上见过不少。当时就想着日后对此要警惕,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,想法就不样。空穴来风、未必无因,上天警示也许是真,赵顼这想,就越发地感到心惊肉跳。幸好事情没变得那糟。
吕惠卿冷眼看着赵顼神色变换。
他所侍奉这位天子,说聪明也聪明,做近六年天子,政事上概门清,许多事都瞒他不过,连带着在京中耳目消息也越发敏锐,不再是熙宁初年时稚嫩可比。
但赵顼最大问题便是心志不坚,极易受到外事干扰。华州地震山崩,让反对新法干旧党重臣群起而攻,拿着市易法为突破口,声言这是上天对天子不行德政警示。那段时间,这位皇帝都有废除市易法想法。要不是王安石和他们新党中人这些拼命坚持,国事必然大坏。
吕惠卿对天子向没多少敬畏。离着皇帝越远,才会越把皇帝当成神。换做是他们这些能天天见到皇帝,就知道,所谓天子,不过是个普通人。只是因缘巧合,或是前世修福,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。
前些日子看到赵顼心烦意乱模样,吕惠卿私下里没有少冷笑,真是如此忧心国事,干脆下罪己诏好。
人在天子面前,转着这等悖逆无道念头,吕惠卿心中有种难以言喻快感。不过对于快感沉迷也只是瞬间,呼吸时间中,理智就已重新占据吕惠卿脑海。
他已经按照王安石命令,将华州察访权控制住,对此旧党当无可施为。只要附近各州救援粮起到,华州可保无恙。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此借题发挥。
吕惠卿现在关注焦点,不是在外,而是在萧墙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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