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学不似淮南学派,有王安石这个宰相撑腰,有整个新党势力为后盾,未来几十年,在士林中,传习王学必然是蔚然成风。除非有甚变故,让王安石
学生们带着好奇目光离开,各自回书院中房间去。
虽然他们还想跟韩冈结交番,但很明显张载要与韩冈先说说话。
被张载单独留下来,就在正厅之中。韩冈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间可比得上中等寺庙大雄宝殿建筑,高丈许,横阔皆有数丈,中有八根大柱支撑,容纳下方才近百名学生,并不显得拥挤。只是几乎没有纹饰,仅仅上遍漆——毕竟还是要省钱。
在大厅左右双牅上,果然篆刻着《钉顽》《砭愚》二篇。这两篇是关学关节要目,大纲般文字,韩冈都已经能背熟。要想解张载学术观点,就得从这里入手。
见到韩冈在望着这座厅室,张载微笑道,“这书院,多得玉昆之力。若不是玉昆你,也修不如此堂皇之地。”
靠武力便能得来。但对于饱受党项贼虏侵扰关西来说,外服夷狄才是开太平前提。
韩冈拱手行礼,谢过张载赞许。
张载站上前,对着众弟子道:“班固有言:儒家者流,盖出于司徒之官,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。游文于六经之中,留意于仁义之际,祖述尧舜,宪章文武,宗师仲尼。此段……误矣!”
李复脸红,听着张载继续道:
“儒者立于天地之间,格万物而体至理,**道而治天下,岂是此数言可拘?”
韩冈立刻站起来,垂手而立,“不敢。先生对于韩冈教诲,难以报之万。点身外之物,当不起先生谢。”
张载笑着示意韩冈重新坐下,“不必如此多礼。”他顿顿,“玉昆,你今次过横渠,可是为要上京科举?”
“学生正是要去京城考个进士出来,日后若能有所成就,也可为先生之学做个护法。”韩冈对自己野心并不讳言。张载是君子,却绝非可以欺之以方。以师徒之亲,有话直说便可。
“若玉昆你当真能建功立业,那也是大善。若无朝堂上支持,关学脉,传承不远。”
张载非是慕于权势,但他很明白,没有权势辅佐,任何学派都长久不,也光大不。要不然,夫子又何必游历诸国。
“为天地立心!为生民立命!为往圣继绝学!为万世开太平!行此四事者方可为儒!”
在今天这场特别讲会上,张载欣慰地解到他学术可谓是后继有人。吕、苏、范几个大弟子不算,年轻辈中,也出韩冈这般难得见人才。
而且这几人都已经将关学所传融会贯通,给出答案比他预计得还要出色。心怀大畅,张载讲学时间也便比平日还要长许多,不但宣讲,而且还不住解答学生们疑问,直到日影西斜。
声玉罄响,今日讲学结束。对着已经喉咙沙哑张载,吕大钧领着众弟子向他恭恭敬敬地拜谢下去:“谢先生传道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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