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着伪传诏令安抚下麾下将士,韩冈回到官厅,匆匆写下封手书,交给领命而至亲兵,“速速送到王都巡那里去,让他依照事先商量好方案去做。”
亲兵接过信没多话就匆匆出门去。
王中正却正好过来拜访,回头看着行礼后就离开亲兵,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。
“不知有何急务?”他问着。
“临洮堡熬这长时间,也到动手时候——不好再拖,也不需要再拖。”韩冈并不打算瞒着王中正,过两天,也就会传开。
其实不需要王中正提醒,天子随意更改诏令情况很常见,莫说韩冈,大部分*员基本上都明白。什金口玉言,什君无戏言,都是说着好听而已。
周公能逼着成王将错就错,桐叶封弟。但到唐朝时,就没人信,柳宗元还为此扯通。换做是现在,朝中臣子们是更进步,不把天子做错事拧回来,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——不管是真错,还是在他们眼里觉得皇帝错。
要不然为何不论大事小事,朝野之中大臣们都喜欢封接封地上书。那就是要用洪水般文字,用着更响亮声音,把皇帝给洗脑。
深宫妇人之手养大皇帝,要是能如王安石、王韶还有韩冈这般在红尘中久经历练*员般,性格坚毅如钢,不为外事所动,反而是件不可思议事——当然,对于臣子们来说,固执己见皇帝也会很让人头疼。
如今天子赵顼就是个典型例子,比起他父亲要差很远——直到三十多岁才确认皇储地位英宗皇帝,他行事就稳重许多,毕竟在宫外风雨之中待几十年——尤其在军情上,往往听到风就是雨。
王中正听,就立刻上前步:“可有把握?”
“战事难以逆料,如果能继续与西贼对峙下去,其实缺乏粮草他们
弃守罗兀事就不说,足够赵顼后悔七八年。从去年底熙河经略司这里临洮之战开始,体问军情敕文、手诏从来都没断过,事无巨细,都要过问。而且还爱对战事指手画脚,每次作战计划都要事先呈上去。河州之战前,还送幅阵图来,说是要让王韶在河州城下这般布阵——那份阵图倒是没有直接就给丢到架阁库中去,王韶还是带在身边,不过也仅此而已——太宗皇帝爱好隔几代,倒没人当回事,赵光义所拥有权威,并不是赵顼可比。
话说回来,韩冈将李宪带来诏书给隐,甚至伪传诏令,蒙蔽下面官兵,这个罪名也不会小。而且若真有第二道撤军诏令传来,韩冈自问肯定再难顶住,也做好最坏打算。
他已经准备好要让天子像弃守罗兀样后悔手段。
——如果在没有外敌情况下,将已经到手河州,甚至熙州给放弃,韩冈倒想看看赵顼会有多长时间睡不好觉。反正巩州不会让出去,只要保住陇西、渭源线根基,也足以让大宋在几年后卷土重来。
“来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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