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绛看样子也无意与种谔弥合关系,摆摆手,示意三人站进班中。但赵瞻却在这时厉声叫起来,“王文谅!你可知罪!?”
赵瞻大喝声震内外,韩冈站进队尾,便回头看着热闹。而王文谅却仿佛胸有成竹,跪倒答话:“末将不知!”
“不知?!”赵瞻嗤笑声,“吴逵口口声声说你逼他做反,你还不知?!”
“郎中明鉴!”王文谅摆出很委屈姿态,“吴逵早有不顺之心,所以才与忠心耿耿末将不合。现在赶着要杀末将,还不是因为末将曾经戳破他心思。”
“种总管、白钤辖、程监押,哪个没跟吴逵喝过酒?!”王文谅跪在地上质问着,手指个个从堂上众将官身上划过,最后又指韩冈,“还有韩管勾,前日他可是跟着吴逵同行数日,见如故。现在吴逵做反,不穷究他们不能明察吴逵反心,却来听着叛贼话来处置末将,末将不知是何道理?!”
端端座泾阳城,变成边境要塞般。
队种谔在赵禼陪同下往帅府行辕行去,韩冈跟在后面,而走在种谔之后、韩冈之前名将领,则是同行南下王文谅。
这个蕃将在罗兀攻防战打得正激烈时候,奉命在延州北面招安寨驻守,防备党项人偷袭延州。与种谔样收到领军南下通知,在种谔、韩冈抵达延州时候,与他和他千多蕃军会合,起南下泾阳。不过种谔和韩冈都不待见他,路上也没有搭过句话。
在行辕外向里面通报过姓名,韩冈跟着种谔、赵禼,还有王文谅起走进白虎节堂。
韩冈是宣抚司中属官,虽然位卑,但职分在此,走进白虎节堂资格还是有。不像游师雄,到现在也还不够资格,只能在门口候着——不过他也快,大挫叛军、保住邠州不失功劳,报上去后,以他进士身份还有资历,多半就要由选人转京官。
王文谅振振有词,也不怕得罪人,因为他知道,韩绛必然要保他。
听着王文谅把自己都扯进来,韩冈眼皮跳,心中大骂,都这时候还要
韩绛老,这是韩冈见到这位仍是当朝首相宰臣后第印象。
须发斑白,脸上突然多出来皱纹,就像刚刚被犁过田地。腰背也弯着,看起来这次失败,对他打击不小。战场上胜利无法掩盖他失误,罗兀城得而复失,让他也成天下人口中笑柄。
赵瞻倒是精神甚好,虽然他办蠢事,让秦凤、泾原两路派来平叛大军中精锐损失大半,但好歹已经把叛军围在咸阳城中,天子和朝堂诸公都要承认他这个功劳。
虽然韩绛仍是高踞于上,赵瞻站在下首,但两人精气神明显有着鲜明对比,难怪游师雄说看到韩绛,就知道他为什压不住赵瞻盲动。
种谔、王文谅和韩冈三人行过礼,韩绛好言抚慰种谔几句,但种谔脸色和回应都冷淡,看起来因为强逼罗兀撤军之事,两人之间和睦关系已经破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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