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建中摇头轻笑两声:“玉昆还是这爱操心,放心好,这点如何会不提防。”
边说着话,边驱马前行。不知走多久,身侧传来脚步声突然稀落起来,千多南行队列已经从韩冈和种建中两人身边全部超越过去,出城时韩、种二人尚在队头,现在却已经落到队尾。
韩冈就此勒停坐骑,对着种建中道:“此间到绥德不过是几十里路程,彝叔兄用不着送得太远。”
“
大清早,天上就是灰蒙蒙片。到快中午时候,天上云彩更是片灰黄。沙尘落满地,积雪山头也给染成黄色。营地中人人名副其实灰头土脸,连关在营中马匹,不论是黑毛、栗毛,还是白毛,现在全成黄毛。
韩冈呼吸时,都能感到股浓浓灰土味道,口中鼻中都发干发涩。在外面站上阵,头上身上便满是落下来沙土。为解决这个问题,他让下面人帮忙用细麻布缝几个口罩,准备上路时试着用用。
左近山头上本都被未化积雪所覆盖,也就罗兀城这片工地上,积雪都被清理掉,加之挖地取土、垒墙夯筑,弄得到处是尘土飞扬,风卷就是漫天灰。但今天情况特别恶劣,平日里,风再大也不会有这多灰土。韩冈估摸着,多半是从横山对面瀚海中刮来沙尘。
浑浊天空下,韩冈与种建中在凝固无定河边并辔而行,从他们身侧,彪上千人军队沉默地在风沙中迤逦南行,中间还护送着四五十辆马车,车篷之中躺满伤病。
种建中望着被染做昏黄天空,侧过头对韩冈道:“这些风沙都是从北面来,翻过横山灰土落得还是这厉害,多半瀚海那里起狂风。运气好话,能让西贼耽搁上三五天时间。”
“确是有些运气。”韩冈点着头,“从时间上算,西贼此时确当是在瀚海中。”
不知天文、不知地理,不可为将。种建中出身将门世家,天文地理方面水平都很高水准。古代天文其实有半是气象学成分。种建中说得并不差,韩冈也是这想。今天这场沙尘,bao也许还不及后世韩冈见识过威力,但想到在无遮无挡七百里瀚海中行军西夏人,也算是有点运气。
不过,前几天韩冈还在想风向要变,可老天爷兵不是很给他面子。但两三天耽搁,不至于能把不利于大宋局势扭转过来,西夏人哪年没经历过风沙洗礼,除耽搁点时间,却不会影响到他们战斗力。
而种建中也不会去奢望西夏铁鹞子、步跋子能因为场沙尘而有何损伤,单是能拖延下党项人队伍,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,“多两三天时间,罗兀城也会更加稳固,其他几座城寨也当能及时完工,就算是抚宁堡,也当是能把外围城墙给修得差不多。”
“军分作两地,绥德、罗兀远隔数十里,位于中段抚宁堡当是重中之重。若有疏失,罗兀城必然难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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