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上正式公服,韩冈终于和王韶起从驿馆中出来。从他进去,到再出来时,已经有半个时辰。而王家家丁依然心平气和地在门口守候着,并无声怨言。周围官吏看到后,都少不得赞声王安石治家有方。而韩冈也暗赞着,上前道声辛苦。
而韩冈方才进去时风尘满面,灰头土脸,疲惫不堪神情看起来稍显狼狈破落。但他自驿馆进出,更衣沐浴之后,整个人就完全变。顾盼之间,目光如电。神采焕发又不显张扬,文翰中带着英武之气,是个人物难得少年郎君。
看到韩冈此时形象,众人暗暗喝彩,如此人物,确当得起王丞相看重。
驿丞已经殷勤为王韶、韩冈安排下马匹,谢句,韩冈就翻身上马,跟着王家家丁,起向王安石府行去。
六抱着行李去内间安顿,而韩冈和王韶在正厅中坐下,望着攀爬在院墙上丛丛枯藤,他终于有些讽刺笑出声,“……韩丞相看重,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!”
他虽然对官场认识还不深,也清楚这样征辟并不正常。韩绛再看中他都不至于连上两本奏章。除非有人从中作梗,需要多次上书,否则无人反对情况下,何须多费笔墨……
想到这里,韩冈突然扭头,看着王韶。王韶猜出韩冈想法,则摇摇头。
韩冈苦笑起来:“事有反常必为妖,这就更是要拒绝。”
“拒绝韩子华征辟要有分寸才行。实在推却不过,应下也无妨,莫要惹得天子和两相不快。”韩冈在前面表现出忠诚不渝姿态,加上他贯表现,王韶如今早已视他为亲近子侄,说话都是为韩冈着想,“古渭寨……不,通远军总有你位置,玉昆你也不必怕会有什芥蒂!”
“通远军……”韩冈先是愣,转而就恍然大悟,起身对王韶道:“恭喜安抚!”
王韶也笑着回礼,“要到年后中书才会发文,升古渭寨为通远军。将会兼任通远军知军……辛苦几年,也终于能见到回报。”
“日后回报当是会更多,辟土服远,封侯亦是等闲。”
王韶笑容平淡,但眼神中有着浓浓喜色,“不说这些。李信现在住在那里,这时候去三班院,大概要到晚间才能回来。他试射殿廷时候也快到,大概会赶在腊月廿三祭灶前,也就是没几天。”说着他站起身,“好,不耽搁玉昆你,也回去换身衣服,等会儿跟你起去见王相公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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