雕栏画栋长廊,通向韩冈前次入住院落,不过今次驿丞没有在那间院子前停步,而是向后绕去。
王韶神情郑重地问着拖后半步韩冈,“玉昆。韩相公上书要调你去延州,你想法到底如何?”
王韶问得直接,韩冈便摇摇头,正色回覆:“河湟功成在即,下官何苦去延州受牵连。”
听出韩冈言下之意,王韶微扬眉,故意反诘道:“朝中鼎力支持,陕西河东同心协力,横山役未必不能成功。”
“即便成功又如何?河湟是下官心血所在,而横山却是少见亲近。舍近求远,舍此而就彼,智者不为也!”
韩冈说是沐浴更衣,其实也是想在见王安石前,与王韶互相之间通个气。
王安石如今正得圣眷,换做普通*员,当听到他召唤时,只要不是与其党派有别,都会忙不迭地跑去听候差使。甚至不用招呼,只是为能在王安石面前说上句话,每天在王府门前能站上排人。若是些心机略重,更是想着用满面风尘到王安石面前,换声“辛苦”。
而韩冈不因当朝宰相看重,改变自己行事步调,这是纯正士大夫脾性。王安石会怎想,王韶并不知道,但至少他是很欣赏。
只是宰相家人,王韶也不便轻忽视之,随便丢在旁。他看王安石派来请人家丁眼,正想找个借口进驿馆中。四十多岁仆役,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快神色。并没有宰相家仆人傲气凌人脾性,心思通透地躬身道:“请官人自便,小人就在这里等候。”
王韶暗赞声,点点头,便也转身进驿馆中。
两个选择摆在面前,韩冈挑选起来却没有半点犹豫。他在河湟已经扎下根
驿丞正要领着韩冈去他房间。由于是上次老熟人,加之方才幕,城南驿驿丞对韩冈点头哈腰,恭谨非常。驿丞迭声地催促着馆中驿卒,让他们挑住间上房给韩冈。又让人立刻准备洗浴之物,为韩冈准备上。
韩冈温和谦退地笑着,并不因为驿丞礼敬有加,而变得狂妄起来。虽然王安石家丁正在门外等候,但他仍旧是不慌不忙,点也没有心浮气躁。他这副宠辱不惊做派让驿丞加倍恭敬起来,腰低两寸,笑容也多三分。
韩冈并不怕王安石会因为苦等而生气,他到京城具体时间,连他自己都确认不,何况王安石?门外王家家丁,摆明就是计算过韩冈行程,直等在驿馆外。眼下这个时间,王安石应该还在中书衙门里,就算不下马就去王府,也还是要在门房或是偏厅中等着。
韩冈边听着驿丞奉承,边望着大厅入口,很快,王韶果然走进来。别个多月,再相见时竟然却是在京城,世事难测,这也是个现成例子。
时间短暂,王韶和韩冈见礼过后,也不多余废话。驿丞带着两人起往里走,远远地在前面领头,其他人也识趣地远远落在后面,总计才七八个人,就分成三拨前后走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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