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舜臣听得眉飞色舞起来,他杀人放火事没少做,虽然为人豁达,平日里有时也担心死后会下地狱。但智缘说他杀人就救人,算是积攒阴德,让他放下块心头大石,哪能让他不高兴,“多谢师傅,多些师傅。”
注1:宋代僧侣,如果译经之功,或是升任高位僧官,便能得赐件紫色袈裟和法衣。名义上非高僧大德不与,但实际上,只要有亲王、宰执官或是地方监司官推荐,就能由中书门下颁下紫衣牒,可穿紫衣。
秦州那里早就通报过。只是郭逵和燕达会将此事告知智缘,让王韶有些不快。
见王韶没有否认和隐瞒,智缘就席上向王韶:“贫僧来此,便是为规劝蕃人归降朝廷。如今有星罗结部不顺于大宋,却是再巧不过。等明日贫僧便去露骨山下,劝说。”
王韶脸色丝毫没有半点变化,仿佛前几天批准突袭星罗结部计划并不是他。“大师初来乍到,对蕃部内情尚未解。还请大师在古渭少待几日,先熟悉这里地理人情,再去蕃部不迟。”
智缘又念声阿弥陀佛,道:“安坐古渭寨中,如何能熟悉蕃部内情。何况拖上日,其不顺之心便盛上日,若是拖延下去,说不定就有大战连连,死伤枕藉。”
“大师心慈,不忍见生灵涂炭,韩冈深为敬佩。”韩冈向智缘拱拱手,表示自己敬意。转过来对王韶道,“安抚,以下官之见,既然智缘大师心想去,不如就准他去。蕃人虔心礼佛,以智缘大师身份,行走在蕃部之间,也不会有任何危险。”
王韶和高遵裕、还有所有知道即将实行计划*员,都惊讶地看着韩冈,这等于是把智缘往鬼门关里推。
王韶正要拒绝韩冈提议,而韩冈却抢先步道:“不过能否先请大师去纳芝临占部吹莽城和青唐部青唐城走趟。托硕大捷和古渭大捷,得两家之力甚多,而战殁者亦多。大师若能去两城做场法事,将之亡魂超度,其善莫大焉,亦能让两部更加恭顺于朝廷。”
智缘想想,点头道:“机宜有命,贫僧不敢推辞。”
“在下就为两部先谢过大师恩德。”韩冈起身向智缘行礼,“蕃人盼大师久矣。原本河湟带最有名僧人唤作结吴叱腊,在此地多有其弟子信众。其后因其不守佛门戒律,鼓动董裕在青渭残杀劫掠,在古渭役跟着董裕齐被斩杀,”韩冈指指王舜臣,“这功劳还是他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智缘低头合十,对王舜臣道,“念佛而逆佛,口诚而心不诚,结吴叱腊死后必入地狱。斩杀此獠,王檀越阴德不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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