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,大概吧。”
雨势刚停就下地,王厚有着满肚子话要抱怨。但离他和韩冈不远处,就是韩冈父亲韩千六。在长辈面前,王厚也不好意思把怒气发泄出来,只能没话找话迁怒到枢密院和文彦博头上。
韩千六也是刚从泥地中上来,他脚踝处还有着泥浆印子,但他现在穿着双多耳麻鞋上,却没有留下什痕迹。韩冈和王厚从没有下田经验,而韩千六可是老于农事,当然知道下田时先把鞋子脱,光着脚下去。
他望着眼前,整整三百五十亩刚刚经过烧荒后河滩田,手上捏着块黄黑交织泥土,笑得心花怒放,全然没有韩冈和王厚心浮气躁。这些都是分给韩家田地,只要细心耕作,多施好肥,绝不会比韩家过去三亩菜园差到哪里。
“三哥,厚哥。这可是真正好田啊,”韩千六把手上捧烂泥展示给儿子和王厚,“看就知道,从没损过地力,把种子撒下去,
会看重他?”
“文枢密待燕逢辰如此优厚,连跳两级越次拔擢,不信他没有知遇之感。何况以燕达官阶,竟然能坐上副总管之位,谁看心里都不会痛快。”
“燕逢辰来做副总管,心中会不痛快该是张钤辖和高钤辖,处道你生着哪门子气?”
“……呵呵,这两天高公绰脸色确是难看。堂堂阁门通事舍人只为个钤辖,而个连遥郡都没有东染院使却是做副总管……还有张老钤辖,听说他也是跑到水洛城去,看起来两个月内不会回秦州。”
如郭逵、窦舜卿那般拥有节度留后、观察使这等官阶将领,被称为正任官,是军中最高位统帅。但也有武将,他们同样有着节度使、观察使或是刺史这样官名,不过他们另外还有个官阶,那节度使、刺史名头就只是虚衔,称之为遥郡官。
就像高遵裕,他是阁门通事舍人、绛州防御使。张守约,他是文思使、永州刺史。两人本官分别是通事舍人和文思使,而防御使和刺史则是遥郡,与郭逵节度留后、窦舜卿观察使并非类。
正任官虽然稀少,但遥郡也同样难得,多是入横班才有资格,俗称美官,中层将领中能得到寥寥无几,高遵裕因为他身份,张守约因为他资历,燕达便没有。而燕达本官东染院使,无论跟张守约还是高遵裕比起来,也都是差得甚远。
所以看到燕达升任秦凤路兵马副总管,高遵裕连日都跟有人借他几万贯后就失踪似阴沉着张脸,而张守约也是找个借口跑到水洛城,不想回秦州见着燕达生闷气。
“高钤辖若真不喜欢看到燕达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也简单,早点想办法说服天子,把缘边安抚司改为古渭军或是古渭州就行。”
“哪有玉昆你说这轻松。榷场刚起,屯田也才开始烧荒,要想改安抚司为军、为州,好歹要到明年有出产之后,方才能让天子点头同意……这是不是玉昆你自己都说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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