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点点头,这边没问题。韩千六只想有些事可以做,老是跟和尚说话也没意思,做儿子也不能不为他着想着。
“不过到古渭寨后就不要再下田,孩儿自会安排人手听爹指派。”韩冈想想,又提醒句。要是韩千六照着过去习惯,挑着肥料去浇田,韩冈他可是会被人骂不孝。
韩阿李在旁边打着包票:
韩冈闻言便吃惊,堂屋中也陡然静下来,几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看着韩阿李。韩阿李则很平静地对儿子说着:“都送去,要做就做得大方点。”
韩冈感觉自家老娘语气,平淡得就像是过去家里做多菜,让自己给邻居家送点过去,浑没有将这大笔财富放在眼里。
他笑起来,自家已经算大方,想不到韩阿李更加豪气。两百两银,三百匹绢,说送就全送。就是万贯家财豪富,也没这般大方。
两银如今时价千八九百文,但内库银钱由于成色更好,甚至可在金银铺换到两千文,大约两贯半——因为省陌制存在,贯在此时仅为七百八十枚小平钱,只有加上“文足”或“足”,也就是“贯足”,“贯文足”才相当于千文——而匹上等江南贡绢少说也值三贯上下。换算下,这五百匹两银绢,大约相当于千三四百贯左右。
拥有百贯身家就是等户,而千贯在东京也许还不算什,但在秦州城里,足以买到间河西大街上铺子,或是两座像韩冈家这种位置上佳、精美坚固宅子。而在乡村中,更是可以买到普通中田千亩,换做上等肥田也能买到三百来亩。
韩冈明白,韩阿李并不是不知道赐物价值,才会这大方。自家老娘对银钱财货清楚得很,往年入城卖菜,文钱都不会算错,是精打细算行家里手。但她就是这般毫不犹豫把价值千三四百贯财物全都送出去。
这就叫仗义疏财吧?韩冈想着。若是换个人有这样性格,身边多半就能聚起帮兄弟。有这样对财帛不动心母亲,韩冈也不用担心家里人会给自己在官场上拖后腿。
不过最终韩冈还是没有照着韩阿李说去做。依然是送半,留半。并非他吝啬,而是因为他还要留些做本钱。等赚到钱后,再给张载送些过去。韩冈想资助横渠书院,而且有着长期打算。那他需要就是细水长流,而不是锤子买卖。
“前些天跟爹娘你们说起事。朝廷已经批复。以孩儿官位,古渭寨外能拿到七八顷地。”韩冈又跟父母说起更为重要另桩事,“等过几天,孩儿把秦州城里事情处理好,就奉爹娘搬到古渭寨去。房子是现成,孩儿也已经让人收拾,切都已打点好,搬过去就能住人。”
韩千六没有二话。虽然开始他心里还有些抵触,想在秦州城附近买地,但前两天韩冈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,道理也分析得明白,再没有别想法。他点着头,连声道:“有田就行,有田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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