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闹剧主角们终于退场,韩冈这才收起脸上笑意,领着自家犹在云里雾里舅舅和表兄弟回身欲出。堂中剩下公人都是向他欠欠身
慷慨最高境界是慷他人之慨,韩冈两句话就把冯家家产全都送出去。前面韩冈确在诉状上署官名,此时又穿着公服站在堂上,摆出副强龙过境样子,让凤翔府*员都想给他点颜色看看。但那不过赌口气而已,现在韩冈块大饼送上来,又有哪个还会把气堵在胸口?皆在心中暗赞韩冈识作。连原本收冯家兄弟贿赂,而跟韩冈过不去刘节推,也是迟疑起来。不再抬杠,跟着就趁李译上堂,就转身返回自己座位上去。
当天会审很快就结束。知府李译本就是身体不适,勉强支撑着出来,虽然看着韩冈身上青色官袍觉得扎眼睛,却也只说两句就匆匆退堂回去将息。而陪审陈、刘则对案情皆是不置可否,也跟着起身。“三堂会审”大阵仗,才开个头,就偃旗息鼓,暂待后续。
冯家三兄弟见状,便是冷笑声。在他们看来,韩冈靠亲笔写诉状辛辛苦苦拉起阵仗就这没,根本就是大败亏输。下次开审,他难道还能再穿官袍上阵?真如此,几次下来,他就要成官场上笑话。而且开审次,就要上下打点番,比起身家来,他们三人可比老四强得多。
冯从礼、冯从孝嘿嘿冷笑着举步就走,而冯从仁却面朝着冯从义,眼睛则斜睨着韩冈,嘲笑着:“如何?!有本事再来下次。”
李忠和冯从义脸色顿时就阴沉下去,李信拳头攥,将视线转向韩冈,却发现自己表弟正淡然而笑,眼神却仿佛是从高处投下,看着脚底下场闹剧。
冯从仁见韩冈几人都没有反应,心中大畅。像是打赢场战斗,大笑着转身跟着两个哥哥出门,好转回去找刘节推道谢。但几个衙役却在大堂门口处横着拦过来,领头位班头谦卑地笑道:“大府尚未定案,三位员外怎能走呢?”
“什?!”冯家三子登时又惊又怒。
“三位还问‘什’?”班头假笑着,脸唰下板起,森然说道:“三位可是弑母之罪啊!不待确认无罪,谁敢放你们离开?!”
班头说着便使个眼色,便立刻有六名公人从身侧左右各自架住冯从礼三人。他们脸色开始泛青,惊望向韩冈,那唇角边浅浅笑意,落入冯家三子眼中时已是狰狞无比。直到此时他们方才恍然大悟,领会韩冈险恶用心。
大声高喊着冤枉,冯从孝用力挣脱押着他两名衙役,连滚带爬地向快要走出门刘节推那里跑过去。不过砰砰两声响,两名衙役手上水火棍呼啸着挥下。被包铁皮棍头敲到小腿,冯家老二惨叫声起,滚倒在地上。接着就跟他兄弟样,被横拖竖拽地硬扯出去。而他们所仰仗刘节推,却眼皮也不抬小声地跟陈通判说些什,起从堂后小门离开,好像什也没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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