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解连滚带爬地瘸着腿出去,窦舜卿余怒未消,他在石桌上端起碗凉透香薷饮子,正待要喝,却想起来两名给他打扇婢女从头到尾看到方才这场好戏。
窦舜卿回过头,冰冷眼神扫过。两名婢女还算聪明,连忙跪下,身子微微颤抖着等待着他发落。
“……方才事不许说出去,否则拿家法杖死尔等。”窦舜卿威胁两句之后,挥手,“你们下去!”
婢女忙叩头谢窦舜卿恩典,站起身急急地出去。
院中只剩窦舜卿人。午后阳光热辣辣地射在地面上,热浪滚滚,暑气逼人。没身后扇来凉风,短短片刻,窦副总管已是汗流浃背,而他心情更是烦躁。
“啪!”声脆响。窦解唇角狰狞笑意还未收起,便被窦舜卿巴掌给打歪嘴。他捂着右脸,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祖父。
窦舜卿狠狠收回手,又剑指指着窦解鼻子,怒声喝骂:“小畜生,你这是给人当刀使还不知道!要是能这容易就把灌园小儿弄进大狱,向宝能不做?他给王韶、韩冈欺多少次,可他直接动韩冈下?他是武将。也武将。可那灌园小儿可是文官!”
他个武将把文官关进大狱?!是嫌御史台里那些乌鸦太清闲吗?
国朝左武右文,文官斩武将天经地义,若是反过来,武将囚文官,那就是通马蜂窝。那时候,文官们可不会管什党争政争,压制武将跋扈才是大节。
狄青领兵平侬智高,归入他帐下文臣数违军令,狄武襄都不敢动下。窦舜卿虽自视甚高,也不觉得自己能跟当时领军在外狄青比权势。
他这个孙儿也不知受谁撺掇,竟然在他面前出这等馊主意。说是个小吏建议,这窦舜卿可半点不信。个小吏哪有此等心术,肯定是受谁人指派,来诓自家孙儿。
窦舜卿心不在焉地口口喝着冰凉香薷饮子,就算喝干,也没有发觉。端着茶盏靠在嘴边,他心中却在计较着。站在王启年背后,究竟向宝还是李师中?
窦舜卿斜睨着自己孙子,看着这小畜生,心头就是阵火发。随随便便就听信人言,也不好好想想,当真要害全家,“说!到底是谁把这些话教给你?”
看着祖父须发怒张,窦解给吓得脸色发青,嗫嚅道:“……是个叫王启年小吏。”
“小吏?!骗鬼去!”窦舜卿霍地站起身来,抬脚就把孙子踹得老远,也只有在这时候,他才表现出名武将灵活身手,“都这时候,你还敢骗!”
窦解吓得更是厉害,翻身,端端正正地在地下跪着,涕泪横流地哭喊道:“真是王启年,真是王启年,孙儿不敢欺骗爷爷!”
窦舜卿看着孙子神情不似作伪,心知应该说得是实话,他不耐烦地叱骂道:“从今天开始,不许你出门半步。若敢违命,看不打断你两条腿!”接着又重重地拍石桌,声,bao喝“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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