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思量迅如电闪,韩冈脸上笑意丝毫未有收敛,但眼底寒芒却愈发锋锐摄人起来。
“仇老,你这可是欺负小子年轻啊……”韩冈笑吟吟地说着,但说话却毫不客气。
仇闻知道自己在说事时候玩点狡狯,但他也不在意韩冈现在心情,“老头子不是怕韩官人你听到窦副总管名字就退缩吗,就跟老头子此前找过那几个没胆家伙样……”他盯着韩冈,“韩官人,你前面都答应,现在该不会说不干吧?”
“这可难说。”韩冈笑容渐次收敛起来,眼中寒意更盛,“只许仇老你诳,就不许反口吗?既然要跟窦副总管打交道,这事可是还要再想想。”
仇闻沉默下去,眉间沉郁渐次凝起。韩冈喝着凉茶,似无所觉。两人都不说话,厅中时静下来,窗外蝉鸣越发地变得聒噪。赤日炎炎,掠过小厅穿堂风都是热烘烘。
韩冈是个乐观人。直以来,他都对自己充满信心。自信凭借自己才智和能力,无论前路有何阻碍,他都能剑斩开。即便斩不开,也能设法绕过去。
但他思考方向,却是贯偏向阴暗面。凡事都会先往最坏方向去考虑,总是不惮于从最卑劣角度去揣测人心。
而事实,往往证明他这种做法正确性。
当听到仇闻说他徒儿这桩案子牵连到秦凤路副都总管窦舜卿,这位与王韶派互相攻击死敌,韩冈便下提高警惕。
是阴谋,还是巧合?
韩冈视线漫无目标地厅外游走,透过竹帘,院中地面都在反射着阳光,白晃晃地眩眼。
开始韩冈听说患儿家属把医生送进大狱,韩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因为不符合如今实际情况。但如果是窦舜卿想借着仇闻手把自己拖下水,那就能说得通。不过死得是窦舜卿家重孙子……窦解应该才二十出头吧,就有三个儿子?!韩冈晃晃脑袋,没心思去赞叹窦解少年时惊人战绩。
以上猜测也有可能是把窦舜卿他们想得太聪
韩冈无意去头痛事实为何,他只会去往阴谋方向去思考,去准备。
他有理由怀疑这是窦舜卿针对他阴谋。在王韶身边为之奔走、有时又会出点计策助手,创立疗养院帮王韶收拢秦凤军心得力干将,韩冈这个身份已经为秦州官场所公认。
窦舜卿想要打击王韶已经不是天两天,那个万顷变顷,顷变没有弥天大谎,就是他得意杰作。可是如今,窦舜卿自己心中也应该清楚,在王韶已经立下军功情况下,他针对王韶计划是越来越难以成事。
既然如此,就得换个方向。
如果不能动得本人,那就从他身边人下手。反变法派怎对付王安石,窦舜卿他们也会怎对付王韶,而且李师中都已经做出榜样——虽然他阴谋为王韶和韩冈所破坏,还让反王韶阵营折向宝这个大将。但对付韩冈,终究要比对付王韶要容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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