诣阙,每次入觐,都会被天子留下来说话,问着广西现状,同时征求他对处理南方边事意见。
而英宗,还有现在年轻官家,张守约也都是见过,心中更没什负担和压力。进殿后,就按着礼节板眼地向天子行礼,经验丰富老将给身后年轻人,做出最好榜样。
跟着张守约三跪九叩,王厚就算站起后,也是深深地低垂着头,做足恭谨态度。对于崇政殿内部布置他不敢多看,不远处天子御案他不敢多看,而天子本身,王厚当然更是不敢贸然看上眼。只是他拜起之间,眼角余光却瞥到挡在连通后殿通道前扇屏风。
那扇屏风上没有花样,没有纹饰,底色只是普通下过重矾白绢。但屏风面上,却密密写不少字。白纸黑字,醒目无比,而且都是三字段,两字隔——皆是人名。
那扇就是传说中屏风,王厚从他父亲那里听说过,能被写在这扇屏风上面名字,都是曾经给天子留下深刻印象小臣。上面每个名字,皆尽是天子亲手所书。等待日后有机会,便可以从其上简拔。
无论哪朝哪代,除非是不理事昏君,或是为臣下反制有名无实君主,所有皇帝都免不要日理万机。开国以来历任天子,也不会例外。他们每天要批奏奏章数以百计,奏章上提到名字则更是近于千数。而且文官选人转为京官,武官小使臣晋升大使臣,也都必须要觐见天子。每隔几天他们就会编为队,引见给皇帝。
几百人上千人名字就这日复日在皇帝面前晃着,即便他们有再好记性都背不下来、跟不上去,除十几二十个重臣,还有在身边服侍自己内侍,剩下名字年也不定能出现次,天子哪可能记住?往往就会记错人和事,张冠李戴情况也时常发生。
所以为防止遗漏人才,崇政殿中便有这扇屏风。但凡在奏事和觐见上给皇帝留下好印象小臣,无论是外臣还是内侍,天子都会提笔在屏风上记下来。据传言,不仅仅在崇政殿里有座记名屏风,在天子寝宫福宁殿中,也有座同样屏风——这是为天子无论何时想起,便能随手记下。
王厚虽然对记名屏风很有兴趣,但在觐见天子时,紧张心情本也不会让他太过在意。只是王厚方才叩拜之间,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屏风。视力出众他,却是亲眼看见就在屏风靠右侧,有个名字单独起行,那两个字让王厚分外眼熟——
——韩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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