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大夫们对于宦官和外戚,个是生理反感,个心理上厌恶,基本上都不会有好感,在这方面,不论是哪派,士大夫们都是有志同。
就如王韶,如果高遵裕不能在河湟之事上助他臂之力话,他是很希望世上没有这个人。而韩冈想法就更直接,如果高遵裕是来帮忙也就罢,分功给他也是无可奈何下唯选择,但如果是来添乱,那就最好有多远死多远。
“话虽是这说,但历朝历代宦官、外戚干政情况何曾少过?以仁宗之明睿,也有张尧佐惑乱国政,以章献之果决,犹有雷允恭动摇朝堂。”
“以冈之愚见,也只有察其言,观其行。先入为主
四月下旬,天气越发燥热起来。天空中寻不到半丝云翳,靠着地面空气都是无风自摇,扭曲着远处景物。
今天不知是怎回事,常年不断山风突然停,转眼间就闷湿起来空气,使得秦州城变成个巨大蒸笼。韩冈终于明白,河谷这个地理构造,真要热起来,跟盆地也没有什区别。
也不知是受到地气影响,还是天气暑热缘故,路边树上已经趴着不少夏蝉,不停地吵着。单调刺耳,如同拉锯蝉鸣声,在人们原本就热得心烦意乱心火上,又连着倒几瓢油。
马也好,狗也好,往日在秦州街巷上经常能见到畜生,现在都是藏身在树荫下,躲避太阳直射。而就在这不按节令来暑热中,韩冈正穿着身严严实实,结束整齐公服,坐在道左凉亭中——为迎接高遵裕。
高遵裕是外戚,只要在京城,便经常能见天子。不过他虽然后台大,但身份相对于李师中和窦舜卿却不算高。他从西京左藏库使位置上调来秦州,本官也不过个阁门通事舍人。
位从七品通事舍人来秦州任职,李师中自持身份不会出来迎接,有着观察使本官窦舜卿也不会去接他。倒霉韩冈被抓差,而王韶为与高遵裕打好关系,也不辞辛劳地主动接下任务。
这事说起来没有任何问题,合乎常理,但秦州官场如今是壁垒分明,其核心处便是河湟开边事。本就是剑拔弩张情况,突然间天子却派个外戚过来直接插手核心事务,李师中、窦舜卿对此无动于衷,反而显得事情不正常。
但韩冈现在被热得头脑发晕,即便李窦二人没有插手高遵裕接待任务,让他感到十分惊讶,却没心思去细想为什李师中对高遵裕这般冷淡,反而心烦地在抱怨着:“高提举可谓是先声夺人……人未至,声先至。通报他行程急脚递从六天前开始,天骑,日也不断。”
“玉昆,你是不是不喜欢看到高遵裕来秦州?”
“什时候家国大事轮到外戚插手!天子喜欢宦官、外戚这样近臣,是乱政之始。”韩冈随口应着,前面王韶说其实是他自己心情,问话也是他真实想法反映,不过韩冈想法跟王韶样,都不喜欢看到个外戚来秦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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