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守约哈哈笑:“运气也很重要。没有运气,老夫骨头早就给党项人拿去熬汤。”他又指着王厚、赵隆说着,“别看你们今次要押送入京托硕部那群首酋,现在副倒运背时模样,等见过天子,你们没个能比得上他们。都是运气。”
张守约说话声口有点倚老卖老,但道理却不错,王韶苦笑着敬张守约,“都监说得没错……”
而韩冈也是般苦笑摇头。
别看王厚、赵隆明天就要雄赳赳气昂昂地押解着托硕部众入京献俘,也别看王韶团聚七部把托硕部和背后支援托硕部木征打得屁滚尿流。但到最后,比起官品来,还是被押送那几位会高上点。如今情况就是这样,只要表现得恭顺些,外藩进京总能弄个好名头,即便是被打败,押解入京,也少不用几个空官安抚下。
王韶心想算计木征,现在正领着河州刺史本官,还有个银青光禄大夫加衔,是光明正大、正儿八经大宋臣子。
面游戏复杂——更复杂规则,韩冈也做不出来,那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太多,对数学要求也更高——王厚他们玩得用心,是因为他们见识太少,而张守约老于战阵,性格也因为年龄更加顽固,当然不会对模拟东西看得很重。
“玉昆弄得这个什军棋推演,必须先查敌。多派斥候细作,知道对手兵力布置、粮秣存放,还有地理人情,才能玩得起来。若是其中有项变,切就会变成无用功。”
张守约不仅是顽固那简单,眼神也很毒辣,眼便看出缺陷所在。
任何战前军棋推演都得建筑在准确情报上,情报错误,确会切都变成无用功。而有准确情报,在对付党项吐蕃战争中,有没有战前推演过番却也不重要——有这个闲空,还不如把粮饷准备得更充分点。
在韩冈想来,战棋推演反倒是在战后总结上用处要大上些。否则就必须不嫌麻烦,事前把所有可能情况都推算遍。
另外木征在党项人那边也领着观察使头衔,虽说是没俸禄空名,无论宋夏,两边其实都不在乎,但官位就是官位。如果木征肯入朝,他在大庆殿上位置,
王韶引着张守约坐下来,他选设宴地点,是新近开张家酒楼,人气还不算旺,王韶却就是要取着这里清净。
韩冈在下首做陪,而王厚便坐得更下面。请人入宴,又是饯行,歌舞是少不。王韶找秦州最好几个官妓来给张守约劝酒,虽是不比东京歌舞妙丽,但也是有些味道。
但在座诸人心思,都不在酒宴上。
酒过三巡,张守约屏开几个歌妓,直言不讳地问着王韶:“拿向宝做幌子,径自去抄托硕部老窝,举断向宝路。如此行事,不像是机宜手笔。”
在张守约面前,王韶也不加掩饰:“开始是玉昆主意,但结果却是机缘巧合。事先谁都不会想到会把向宝气成中风,说起来还真是运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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