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为何?”韩冈想不通。不立文字,怎做事?
“玉昆你有所不知,旧年有宋姓御史曾建言宫中应多养猛犬以卫宫掖,并说罗江犬为天下犬只之冠,其警醒若神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韩冈问道,他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直觉。
王韶长叹声,却有着幸灾乐祸味道:“他名字自此就变成宋罗江!也有人叫他宋神狗。御史也没法做,直接贬任外官。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惨……”韩冈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,幸好王韶帮他把那份提案给压下去。
都是爱对着阵图指手画脚。如太宗,他最喜欢就是插手前线军务,经常把阵图夹在圣旨中发出去让前线将领照着来。真宗仁宗好些,但也玩过阵图游戏。英宗在位时间太短可以不论,而如今天子,又是跟太宗个脾气,喜欢插手前线军务,又是爱观兵耀武性子,而且刚登基时就穿着盔甲跑去炫耀,若是给他得到军棋沙盘,少不得要沉迷进去。
王韶好歹也能算是个忠臣,当然不想看到皇帝变成跟自家儿子这般玩得废寝忘食,而且他也怕被御史指着鼻子骂,王安石那样地位可以不在乎御史说什,而他个机宜文字,可没有把御史奏章当放屁资格。
“天子受命于天,圣聪承于天际,岂会沉湎于军棋?何况朝中还有王相公众宰辅,宫内又有曹太皇,高太后,怎都不会让官家迷在沙盘里。”
他虽然是在说着赵顼好话,但言下之意却是管他去死。要是天子真能克制自己欲望,世上就没昏君。可韩冈却不在乎。
王厚沉迷于军棋推演,当然不是件好事,王韶这个做父亲都怒发冲冠。但天子沉迷进军棋推演,对韩冈、对王厚、甚至对田计,也就是在沙盘上留名几个人,却都是桩可喜可贺乐事。管教天子,自有太后、宰辅他们费神,韩冈他们只要享受军棋沙盘带来好处就行。
“天下间口舌轻薄之人处处皆是,要谨言慎行,玉昆,你不想你名字变成韩卢罢?”王韶难得说个笑话。
韩冈知道,王韶说韩卢是战国策中所载韩国名犬,若得这个绰号,那真是辈子都没脸见人。
他正正经经
王韶想半天,便自,bao自弃地又叹口气,道:“这事就不提,等明天就把沙盘送去东京,省得再误事。”
韩冈点点头,这事本就该越快越好,若是泄露给窦舜卿去,那就麻烦。
王韶在厅中绕圈,像是想起什,“对玉昆,你昨天是不是写份文字,提议要在粮库中养几条狗来防盗?”
韩冈点点头:“最近不是说要在粮库中再添两个缺吗,下官觉得养狗比养人要省事,人位子添,再减下去却难。而狗就不会那麻烦,不想用,直接让人领走事。”
“玉昆你这事就做岔!”王韶却摇起头,“库中圈养猛犬确有用,但没必要写成文字呈上来,说声就够。今次帮你压下去,日后记着不要再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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