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笑,接过锦囊。回头使个眼色,站在院中等候多时李小六,心领神会地走上前,捧上贯铜钱。这是新官得铨后,惯例给人赏赐。
这钱令史收得心安理得,韩冈交得理所当然。而除此之外,韩冈在拿到告身前,还向官诰院缴纳三足贯大钱。这叫绫纸钱,也可以说是工本费,不交话,官诰就拿不到手。前两天,韩冈让李小六吃力将三千枚小平钱挎在身上时候,不禁想着,官僚机构果然都是个德性。
令史恭喜韩冈两句,拎着钱串子送韩冈出门,便走回去。韩冈拿着价值三贯锦袋,盯着缎面上云纹看半天,突然右手用力,五指收,里面撑起官诰绫纸两根纤细木轴,就在他掌中弯曲变形。
“官人?!”李小六在韩冈身后惊道。
韩冈慢慢地松开手,告身所用木轴质地应该很不错,下就恢复平直。
秦州。无论是党项还是吐蕃,每个蕃部几乎都是虔诚佛教徒——惯做杀人放火,并不会影响他们对浮屠崇拜。
所以韩冈当日给王韶出主意中,便有条就是向河湟蕃部派出。可韩冈现在发现他想得太简单,走马观花样闲逛,要是能撞到个有心建功业和尚那就有鬼。而且东京城如此繁华,那些贼秃又怎会放弃花天酒地夜生活?!
此时和尚娶妻情况不少,“没头发浪子,有房室如来。”这是如今对娶妻生子僧人戏称。当韩冈看到个光溜溜秃脑袋旁边,傍着位千娇百媚美人,他便放弃搜寻,这个问题让王韶头疼去好。
这天,韩冈久等不来告身终于发到手上。
官诰院官厅中,名黑黑瘦瘦苍老文官,展开画轴样告身,正用着股子怪异广南口音,念着上面文字。
韩冈掂两下,轻飘飘。为这个像画轴
韩冈对此很是遗憾,本以为今天能见到正担任监官诰院职苏轼,却没想到只是个吐字不清,腔调怪异广南佬出来。
韩冈在下面垂手肃立,努力想听明白他到底是在说些什,但这个黎或是李判院见鬼广南腔调,让韩冈听得头雾水。只听清自己名字,并确认他告身不是由四六体骈文所写——当然他也不够资格。只有侍从官以上告身,才会四六骈骊,写得文采飞扬。如韩冈这等青袍小臣,他官诰能由骈文写就,只会是遇上官诰院*员和书办想练练笔时候。
正常京朝官和选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,礼节问题忽视掉也无所谓。今天显然心情不好官诰院判院,并不想跟韩冈说什恭喜之类套话,他将韩冈告身装回到锦囊中,递给边令史,反身就走进内厅去。
令史和令丞差个字,但个只是小吏,而另个则是官人。判院能拿大,而尚书省中积年老吏,敢于欺蒙上官,却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。
他笑眯眯地走到韩冈面前,弯腰低头,双手将告身锦囊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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