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绥德那边呢?陈绎怎办?”曾布又问道。
“陈绎其人好功名,无甚德行。他敢这做,是看着朝廷风向现在是往韩、文那边吹,等到天子决意下,他必然会倒过来。”
。论人脉,可比王韶深厚百倍。他自从军以来,就靠着点微末之功,便步步地跳上正任观察使位置。这样升官速度,不是世家子弟,谁能做得到?”
曾布虽然也是世家出身,几个兄弟和内弟都陆续做官,但他们无例外都是辛辛苦苦考进士出头。自他祖父辈起,南丰曾家七十年来出近二十个进士。故而他分外看不起窦舜卿这等靠着父荫,而身居高位无能之辈。
可曾布也很清楚,窦家两代人几十年编织起来关系网,足让窦舜卿荒谬谎言变成天子心目中板上钉钉事实:
“不论派谁去重新丈量土地,窦舜卿怕是都能跟他们拉上关系。如果他们跟窦舜卿个声音又该怎办?所有人众口词话,天子还能不信?还有陕西转运司那边,转运副使陈绎至今不肯在鄜延环庆推行青苗贷,而且还以供给绥德军资粮饷难以支撑名义,大肆在关中各州设卡抽税。如今刚过正月,道上难行,他这做影响还不大。等到春暖花开时候,路上商旅渐多,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怪罪到横山开拓之事上去。”
曾布忧心忡忡,就跟京师里样,关西局势最近越发严峻,反变法派仿佛联络好般,就赶在年节前后齐发难,让人措手不及。
现在想想,秦州那边窦舜卿是韩琦乡里,自然跟韩琦同声相应、同气相求。没有韩琦,没有他父亲留下余荫,凭窦舜卿那点芝麻粒大军功,根本做不到现在官职上——他在京东防备海盗,招募三百人,斩首也不过四十余,而昨天提到韩冈,连同王韶在私信中提到西贼内*余党,他斩首数都已超过五十!韩冈才个从九品,可窦舜卿又是什地位?
而陈绎是开封人,别不说,惯看朝堂风色可是京师本地人特有本事,外地人不历练个几十年却学不来。即便不论他与京师豪商、宗室之间,可能有千丝万缕联系,只看如今朝堂动向,他也必然会主动投靠韩、文、司马派。
曾布能看到,王安石自然不会看不到,但他倒能放得下,“王韶那边就先看看再说,天子已经遣王克臣、李若愚两人去秦州重新体量。等他们回来再做计较。”
“李若愚?”吕惠卿眉头皱,心道怎选这人,“下官记得他曾经在广西任过走马承受,而当时广西提点刑狱兼摄帅事……确是李师中。”
“如果李若愚胆敢偏袒窦舜卿,同欺君,那就再换人去。朝堂上那多人,总能找到与李师中、窦舜卿没关系。”李若愚和王克臣已经走,不可能再追回来。王安石知道他现在能做,就是在他们把消息传回来之前,先给赵顼做个预防,以便让赵顼同意再派队更为公正使臣去秦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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