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打消天子心头之疑,做什都没用。”曾布叹着气。
“官家又没有明说出来,现在跟过去也没什不同,继续将事做下去,用不着想太多,等有成果,吕公著谎言不攻自破。”
“吉甫说得甚是。”王安石最后还是放弃去考虑这个让他头疼问题,至少赵顼现在还没有表现出要废弃新法苗头来,他指指桌上份奏折:“看过窦舜卿奏章没有?”
“是顷四十七亩事吧?”吕惠卿点点头,王韶万顷到窦舜卿嘴里就变成顷,这事朝堂上都传遍,御史们闻风而起,今天就递上去五六封弹章。但吕惠卿对窦舜卿说法半点不信,他家是福建大族,田产为数不少,顷四十七亩究竟才多大,他清二楚。
“这窦舜卿还真敢说!”
从崇政殿出来,王安石疑惑丛生。
虽然赵顼在崇政殿议事后照例将他留下来单独奏对,并说不少好话加以安抚,但王安石很明显地感觉着年轻皇帝有些心神不宁,这在过去,并不多见。真不知吕公著昨日究竟说些什,让天子变成这副模样。
回到政事堂后,曾布就赶过来。就在王安石留在崇政殿中时候,他打听到吕公著昨日奏章内容,等王安石回来,就大惊失色地赶过来通报。
困扰天子原因找到,而王安石也惊到。他当真没想到,他老朋友为反对变法,竟然连这等两败俱伤策略都用上。
要知道,也就在两年前,吕公著曾经为王安石,在新近即位天子面前说过不少好话,为他进京秉政助臂之力。但如今,几十年交情,却成天边消散中浮云,只能追忆,无法重来。
“说谎不碍事,圆不谎才会是问题。”曾布冷笑着,窦舜卿敢这信口胡言,是因为他有底气,“窦舜卿父子两代皆在军中得意,父为横班,子任贵官
“吕晦叔这是何苦?”王安石叹着气。这根本是损人不利己做法,吕公著既然这做这说,他本人肯定不能再留在京城,个月之内必然要出外。至于变法派,也免不要吃苦头,天子心中犹豫就是对变法最大伤害。
但最可怕问题,还是他在天子心中埋下条毒蛇,不但会让赵顼怀疑起群臣忠诚,甚至天子还会因此而疏离至亲骨肉。皇权之争,毫无亲情可言,而吕公著番言辞最后结果,就是让天子无法再去相信自己亲人。
“韩稚圭不知会怎做?会不会上章自辩?”曾布问着。
吕惠卿走进来,他也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,他接口道:“韩琦怎做都错,最聪明做法就是当什都没听到,什都没看到,也好给天子台阶下,否则闹起来后,韩琦左右都是罪名。即便吕公著本心不是针对他也是样。”
王安石不关心韩琦会怎做,他在担心赵顼。变更法度需要天子坚定不移支持,但吕公著奏章,却是要让天子怀疑起变法会不会动摇他皇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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