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也是阵大笑,摆着手让周南不要唱下去,“这首不是小娘子唱得来。‘谁人敢去定风波’,当是以铜琵琶,铁绰板,以关西丈二大汉唱来。如周小娘子这般,年才十七八,手持红牙板,也就只能唱得‘杨柳岸,晓风残月’。”
如果说刘仲武嘲笑像是记正拳,那韩冈评价便是如利刃透骨而入,丝毫不留口德。周南眼眶都红,紧抿着嘴,硬是不肯哭出来,已经有些规模胸口急速起伏着。
见周南气苦欲哭,韩冈发现方才自己做得实在有些没风度,才十七岁小姑娘,欺负她也得不到什成就感。“韩冈失言,若有什得罪地方,还请周小娘子恕罪。”
“谁稀罕你道歉。”周南最后跺脚,转身就冲出去,犹如朵彩云冉冉而出。
厅中片寂静,客人和妓女,都坐在桌上,互相看看,都不知该说什好。
不上喜欢,只是此曲令人叹为观止,觉得好而已。”韩冈突然扭头深深地盯周南眼,如愿地看着少女双颊微晕地把视线闪躲开去,可闪之后,她却又狠狠地瞪回来。
见着宜嗔宜喜俏脸上悄然带起薄怒,韩冈只是笑笑。便又立刻正色沉声:“韩冈自少文武兼修,亦有班马之志,如今正是男儿立功之时,却不会有悲风伤秋余裕,也不会有‘断肠人在天涯’感慨。”
“那官人到底喜欢什样曲子?”周南仰着头,看着韩冈。长长双睫颤颤眨着,睁大双秀目中还带着小女孩儿稚气。
“演技真好。”韩冈不禁暗赞。知道周南是在装模作样,他便有点恶作剧心思:“关西得胜歌不知小娘子能否唱来?”
明白韩冈是存心刁难,可周南她半点不惧。关西得胜歌在京中也有传唱,尤其是教坊司,都会让所属歌妓学上几首,好在接待关西来将领时,表现上番。她得意地横过韩冈眼,悄悄地又哼声,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块红牙板,清唱起来:
章俞这时哈哈
攻书学剑能几何?争如沙塞骋偻罗!手执绿沉枪似铁,明月,龙泉三尺崭新磨。
堪羡昔时军伍,谩夸儒士德能多。四塞忽闻狼烟起,问儒士:谁人敢去定风波?
如果让殊乏文采韩冈去形容,他会把周南嗓音比作黄莺般,悠扬婉转,正能撩动听众心弦,仿佛天籁。如果她唱是婉约小词话,多少人都会沉醉下去。“寒蝉凄切”让人悲,“东郊向晓”让人喜,喜怒哀乐,全在她歌喉之间。
只是今次换做传唱自盛唐时得胜歌,周南声音中缺点便完全,bao露出来。太过柔美嗓音缺乏刚劲力量,叮咚脆响红牙板更远比不上战鼓激昂,两厢相加,便完全毁首让人热血沸腾好词。
刘仲武方才又多喝两杯眉寿,脑袋又是晕乎起来,他肆无忌惮地嘲笑着:“这是女儿家唱给情郎吧?若是俺们关西男儿阵前战后唱起来都是这个味道,党项人笑死会比较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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