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桃换旧符……新法易旧法……难怪。看起来王安石是在用此诗来表决心呢。
“大动作?王大参该不会是又要提变诗赋为经义策问吧?”
“怎可能,都这时候,还来省试改经义。城中数千贡生,到时候登闻击鼓,叩阙上书,谁做不出来?”
韩冈脚步不停,十来丈长廊道转眼走尽,从侧门进偏殿。隔着偏殿侧门,韩冈驻足停步,只听着院中那个大嗓门士子又在说着:“王大参做得好诗,却偏偏跟诗赋过不去。若不是苏子瞻,今科进士都要改明经!”
“自隋唐至圣朝,都几百年,哪次进士科不是用诗赋?王相公自己都是靠着诗赋出来,却过河拆桥,改什经义策问!”
清。看来他这三十年来,在东京常来常往,又是混迹在士子之中,读书时间多半用在包打听上。
出主殿,转过廊道,路明带着韩冈去看那几株据说是唐初名相褚遂良种下老梅。只是梅院中早早地便给人占下,七八个年岁不士子,正坐于雪上梅下,烤着火盆,喝着热酒。正在热火朝天地吟诗作对,行着酒令。韩冈看看那些士子,又瞥路明眼,想不到这里也有不把即将开始省试放在心上人物。
好风雅儒生大冷天坐在屋外聚会喝酒,除吟诗作对、兼做扯淡,也不会有其他正事。韩冈并没兴趣上前凑个热闹,便顺着廊道继续徐步向前。庭院中士子对庭院旁、廊道中,来来往往游人习以为常,韩冈和路明经过并没有打断他们谈话。
个二十出头年轻人举杯喝杯酒后,操着南方口音,突然问道:“爆竹声中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王大参这首新诗不知各位听过没有?”
他声音很大,熟悉诗句传过来,韩冈下便竖起耳朵。
“苏子瞻说得好,‘自政事言之,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矣’。皆是‘以空言取天下之士’,用诗赋和经义策问又有什区别?”
“若是出身陕西司马君实提议倒也罢,谁能想到会是江西人!”
几人操着南腔北调,阵七嘴八舌。今科进士科举试
“王大参新诗?当然听过。”接话同样年轻,就是黑瘦点,也是南方口音,不过是福建带腔调,与前人明显不是同乡。
韩冈与他起将后两句吟出来,“千门万户瞳瞳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
韩冈声音很低,并没有惊动到院中士子们,只听着他们在说:“新年新气象,王大参这首诗明明白白是在说变法。均输法、青苗法、农田利害条约,王大参弄这些还不知足,今年朝中怕是又有大动作。”
京城不像秦州,把高官都叫做相公。皇城脚下,对名位称呼是件很严谨事情。王安石还是参知政事,不是宰相,参知政事简称大参,自然说就是王安石。
流传千古诗句,就在身边近处完成,韩冈走进历史感觉忽然间又深层。原来王安石元日是在这个情况下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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