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前方,堵住行旅地方,令人难以置信聚集着二三十头饿狼。在狼群中心,是匹被啃掉许多皮肉死马。马尸大小有限,只有最壮几头狼能挤到马前,埋头于马尸之中,条条血肉被撕下来,嘎吱嘎吱嚼碎骨头声音听着让人牙酸。剩下饿狼都在外围不停地打着转,眼睛莹莹透着绿光,不时地,有几头想挤进内圈分杯羹,却立刻被爪子拍回来。
而那匹死马脖子上,还系着缰绳,脱缰车厢则在死马边上,被狼群围在中央。狼群之外,还有五六辆与狼群中那辆同样形制两轮马车,车上人都下来,十五六人样子,有男有女,都在惶急地看着狼群中马车,想上前,却又不敢,直都在犹豫着。
“车里有人!”刘仲武声惊道。
“嗯!”韩冈点点头,他也看见,也听见。吃不到肉群饿狼就围着死马和
天色阴沉下来,正月十五天空,泛着沉甸甸铅灰色,灰色天空,白色大地,却在天地交界处模糊起来。风也起,不算凛冽,却足够寒冷,看起来要下雪样子。路就在脚下延伸,韩冈行离着千年古都也越来越近。
路明不愧是常来常往于东京和关西之间,对道路熟悉得很。他骑在骡子上,指着南面偏东点方向,“再过十七八里,就能看到京兆府城。”
韩冈点点头,十七八里路程,只要个时辰便能走完,应该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城下。只是他低头看着骑在骡子上路明,心中有些抱怨,若不是他骡子脚力太差,耽搁行程,他现在就应该住进长安城中驿馆里去。
听着路明话,韩冈行速度便稍稍加快点,让路明骡子追得有些吃力,边走,边不爽地叫唤着。
只是行不过里,他们速度又降下来,骡子不叫唤,但路明叫唤起来,“怎啦!怎啦!出甚事,怎堵起来?”
就在他们前面,不知为何聚着群人。七八辆车马都停下来,连同百来人,将通往长安官道堵个严严实实。官道两侧田野中,积雪深厚超过三四尺,并不像官道上积雪已经被熙熙攘攘车马行人所碾平。原本因为路基缘故,应该比周围要高上尺官道,现在却仿佛陷在雪地中间。只要积雪未化,前路这堵,想下官道绕路前行都不可能,就跟方才税卡样。
“怎回事?!”韩冈也纳闷着,他和刘仲武驱马上前,赶开挡在前路人群,把他们逼到官道边。不管身后有多少抱怨,挤到最前面。
“狼!”路明像女人样尖叫起来。
“不是大虫就好!”韩冈冷冷地说句。此时还没有诞生环境保护这个词汇,虎狼熊罴满山乱跑,陕西靠近秦岭各处州县,城里没钻进过老虎屈指可数。韩冈家下龙湾村,基本上隔个两三年就会来只大虫做客,路上看见老虎都不奇怪,何况是狼……
就是数目多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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