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哈哈笑着,浑不在意:“方才本有,心中却无。如今虽无,心中却有。处道,你着相!”
王厚愣,想想,便摇头自嘲而笑:“愚兄确是着相……不过玉昆你在普修寺里倒真是住得久,说话也越来越有禅味。”
韩冈停步抬头,看着普修寺匾额,“除香火塑像,这庙里,哪还有半分禅意?”
……
寺中住持和尚道安,这时正陪着几人说话。看着韩冈等人进来,便急忙站起。
“痘疮!”王舜臣声惊叫,赵隆和李信当即倒退几步,远远地避开。北宋痘疮,其实就是天花。这个时代,从皇室到民间,婴幼儿死亡率都是高达五成,其主要罪魁便是名为痘疮天花。赵隆和李信都没得过天花,自是有多远就躲多远。
“痘疮?……是水痘啦!”王厚上前查验下,他小时就得过天花,运气好撑过去,耳鬓、额角等不显眼地方,还有当时留下疤痕。眼前小孩子身上浆疱,并不是天花样子。他抬头问着专家意见,“玉昆,你怎看?”
“不是痘疮。”韩冈这个身体没得过天花,更不知道水痘和天花区别,但药铺里专业人士轰人出来时并没有避讳,想来也不是会要人命烈性传染病。
严素心低下头看着招儿已经满是水疱小脸,“是水痘,郎中都开药方,就是没钱抓药。”
韩冈掏下怀中,钱袋里只剩下百十文,他问着王厚,“处道,还有钱没有……”
他们都是不够资格出席韩冈饯行宴,而特地在普修寺中等候韩冈。王五、王九,还有周宁,在周宁身边,又站着个让韩冈看着眼熟黑瘦青年。
当初德贤坊军器库中两名库兵——王五和王九,在陈举党被清理之后,已经改在成纪县衙中做事——这是韩冈安排。
陈举在成纪县只手遮天,县中衙役胥吏都在他指挥之下,他倒台,几十个在县衙中奔走吏员,没有个不受到牵连。及时找到新后台,留任原职,而有些牵扯过深又找不到后台,便落职回家。空缺出来职位,给多方瓜分干净,韩冈也趁机塞几人进去。王五、王九便是其中两人,其中年长王九还是个班头。
韩冈藉此向外界证明:“跟过,都不会忘记。”
德贤坊军器库案,王
王厚向外掏着钱,“玉昆你倒是片仁心。”
韩冈正色道:“当初若救孙道长少份仁心,小弟早已是堆白骨。”
“说也是,也算是件阴德吧。”王厚把串铜钱递给韩冈,韩冈装进自己钱袋,转手起交给严素心,又问着:“还够不够?”
看着韩冈温文尔雅微笑,严素心抿着嘴,不想让自己哭出来。她哽咽着低下身去道谢,但抬起头时,韩冈已经带着人走远。
王厚走在韩冈身边,沉默阵突然说道:“玉昆,方才你做得岔,不该扶她。你虽是好心,可街上人多眼杂,传出去对玉昆你名声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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