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澜眯起眼吮住他手指,用牙齿磨着,含含糊糊地哼唧着:"明明说过……澜儿都记着呢!"
李言就去捉他舌尖不让他说,反被这逆子按着手腕**着指缝间**
……那要是父皇不好看,你是不是就不要?
实在是承受不起,怕得连提都不敢提。
而此刻李澜正跪在他脚下仰望着他。他最心爱儿子是年轻而蓬勃,俊美得精致又英武,两眼明澈,如少年时候。
那双眼里落下泪来,他便觉得心都要碎。
李澜抱着李言,哽咽着地道:"你要是怕这双眼睛乱看,那就把眼睛挖给你。你若再不放心,就把心也挖给你。你要怎样都可以,什都可以答应……又怎会、怎能不要你?"
李言点点头,终于有些力气,他又摸摸李澜脸,然后扬高手,狠狠抽他个耳光。
这声打得清脆极,李澜被抽得偏过头,但他很快就转回来,可怜巴巴地说:"父皇别气……澜儿只是想和父皇开个玩笑……"
李言点点头,抬手又抽他个耳光。
这两记耳光用力道都极大,李澜嘴角甚至出血。而李言声音还在发抖,他颤声问:"很好玩?"
"说话啊。"李言抬起手,指着自己心口,苍白嘴唇微微发抖,几乎还说不出完整长句:"你——你为句,句话,你就……你剜、心——就这好玩?"
"李言,你到底知不知道……你是命啊。"
……
李澜拿手绢裹着冰块敷着脸,趴在他父皇腿上委委屈屈地蹭着:"父皇以前说过再也不打,又打。"
顿顿,更委屈地强调道:"还打两下!"
李言拈块煮熟红菱肉塞进他嘴里,故作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:"朕说过这样话吗?"
李澜伸出手臂抱住他,他比他父皇要更高些,这样单膝跪着也足够抱住对方腰身,仰起脸,十分委屈地反问:"父皇难道就不是在剜澜儿心吗?澜儿说多少次,澜儿只要父皇,父皇还不是从没放在心上?父皇同谢子念那样亲近……那亲近!又何曾说过什?父皇说什话都字句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,父皇说每个字都信……可父皇呢,父皇何曾信过分毫?!"
李言紧抿着嘴唇,半晌才轻声道:"你那时候才那点大……"皇帝压下手掌,比个高度:"这点大,就只知道父皇好看。可人都是要老,怎会直都好看……比你大快要二十岁。"
"澜儿,澜儿……你要怎说?父皇也怕啊……你方才藏进水里,父皇只觉得心都空。你若真,真有朝日,你……"
李言下意识地握紧手,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。他甚至不敢把那句话说出来。
可心里辗转反复患得患失样满快要溢出来,在每个朝暮里,每次亲昵间,李澜每句"父皇真好看"夸赞里,他都惶惶不可终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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