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惟“嘶”声,上前两步,低声道:“可陛下如今那样……师相何妨叫他们面圣,好叫太子名正言顺地接管禁军。”
“正是陛下如今这般,才更不能让他们面圣。”谢别略向后靠些,神色凝重地掐着腕上檀木香珠道:“其,陛下此时神志不清,什话都说出口。那些人若有心怀不轨,大可将皇帝神智昏聩之语奉为圣意,以行篡逆之实。再者……”
他似有顾虑,孟惟却已领会,点点头,并不避忌地道:“再者,按黎掌院说法,陛下现在病况已经日渐好转……师相顾虑是,是学生孟浪。”
他这话说得已经直白太过。谢别心下气恼,不禁低声斥道:“谋逆是你们,本
孟惟进门时候,谢别才喝药。虽说低烧不退,但谢丞相却没有在寝堂待客。书房里未萦药汤古怪苦味,只有翰墨冷香。孟惟先是松口气,继而觉得怅然,他抬手扶住作势要行礼谢别,道:“师相不必多礼。”
“尔为钦使,礼不可废。”谢别推开他手,神色沉静,下拜如仪。孟惟望着他赭色交领下露出洁白后颈,是上等丝绢样质地。心襟微漪,有些后悔没有用唇齿在上面落下朱印。
但新贵太子宠臣很快将心思收拢起来,微笑着向东拱手道:“臣惟奉太子殿下敕,特来探望谢丞相。丞相乃柱国栋梁,万望珍重。太子口谕:孤实殷盼丞相回朝佐弼,你切记叫他好生修养。”
谢别看也不看他,兀自向东拜,口称:“承蒙殿下垂问,老臣不胜惶恐感激,敢不竭诚尽心?”
孟惟尚且是第次听他自称老臣,好不容易才嘴角笑意抿回去,结束这套礼数,再度伸手相扶:“好,师相快请坐。前几日登门时候,听闻师相病得起不来身,不知现在可好些?”
谢别深深地看他眼,并不接他话。他心中负气,却总不能质问这狂徒“为什起不来身你难道不知道?”。倘若说出口,才是真颜面无存。
孟惟倒不少这口茶喝,径自说明来意:“鲁王和淮王此番入京可不是单人匹马,别不提,两人亲卫队加起来足有六百之数。俊德坊那边这些日子可都热闹得太过。”
“六百亲军。”谢别闭上眼,长长地叹口气,继而微笑起来:“京中有禁军十万,五百亲军,也值当你这样提防?”
“师相又何必诳。”孟惟负着手,很坦然地望过去:“京中禁军十万,可有兵卒,是太子殿下调得动?”
谢别同他对视会儿,才缓缓摇头,道:“无。当年七王争位,诸王各自拥兵,诸军派系林立,才有那旷日持久动乱,几乎酿下大祸。皇帝登基之后将禁军打造得铁桶般,即便是最受信重如,也绝不能染指分毫。十六部禁军正副卫统领都只听皇帝钦命,哪怕有监国太子传国玉玺,都调他们不动。他们只认皇帝当面亲口所传旨意。若有妄动则为国贼,其余十五部当共诛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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