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，看着孟惟。
孟惟仰着头道："
知道殿下并不痴傻，
定明白在说什
——师相不满李沦，为皇长孙请封
奏疏都写好
。让师相知道殿下竟敢矫诏，还把皇帝气得吐血昏迷，师相只会更顺理成章地扶持皇长孙，然后把殿下礼送出宫，送到封地去辈子圈起来！"
滴泪水挂在李澜下巴上，他抬手抹，两眼漆黑，死死地看着孟惟。
孟惟并指指天："臣所言若有字不实，天打雷劈！殿下如今已经恶陛下，只有趁这个机会想法子做到名正言顺……但就算殿下有圣旨诏令殿下监国，只要师相在，满朝文武也不会认殿下……殿下不是说过，有办法对付师相？请殿下振作精神，拿出办法来——否则殿下下半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陛下！"
自己要死还是要活？"
他以前从没这样疾言厉色做过这等凌迫之事，此时心跳如擂鼓，语气却出乎意料地从容："秦王是被人矫诏赐死。你现在若不效忠六殿下，那矫诏害死秦王殿下就是你乐意！"
乐意吓得脸色惨白，猛地想起什似看向乐然，乐然咬着牙说："孟舍人说得对，可以给他作证，矫诏害死秦王殿下就是哥哥你！那秦王殿下——秦王殿下对你直不假辞色，你就趁陛下重病，矫诏赐死他……你、你还勾结大臣！你们看六殿下傻，就想要扶持六殿下登基……这就告诉谢丞相去！"
乐意屁股坐倒在地上，喃喃地道："你们……你们好大胆子……孟舍人，乐然，你们不能这害啊！谢丞相要是知道……谢丞相……就算答应你们，会儿谢丞相就来，你们要怎办！？"
孟惟连手指都在抖，眼神却坚毅得出奇，他轻声说："师相……师相是见不得血。师相来，你们直接把师相带到龙床边，他是待不多久。"
乐意哭丧着脸跺跺脚："瞒得时，还能瞒得世吗？六哥儿是个傻得，谁不知道，就算他真聪明起来，陛下还在……何况朝中有谢相在，哪里真能让他做主？"
孟惟背着手走两圈，额角都渗出汗来，他走到正坐在那里抹眼泪李澜面前，拂衣跪下道："殿下振作！殿下，陛下会好，黎太医医术高明，陛下肯定不会有事……但是殿下会有事！殿下倘若不振作精神，和臣商量绸缪，会儿师相来，就什都晚！"
李澜哭得直打嗝，根本不听他说话："你放开澜儿，澜儿要去父皇身边，你走开啊！"
孟惟咬咬牙，双手按在李澜膝上，字句道："殿下做这样事，如果叫师相知道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陛下！"
李澜哭声下子止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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