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环视圈,却觉得有些不对,皇帝人事不省,可黎平竟然不在这里。
谢别顿住脚步,向乐意问道:"黎掌院呢?"
李澜把皇
而来人先是要他切莫声张,又叫他换马车,只说怕丞相漏夜进宫引得朝野人心动荡。
谢别不敢猜想事态严肃成什样,草草向家中吩咐两句,便跟着来人上马车。
现在时辰,连宫门都还没有关,绝不能算是漏夜,但宫中来使者这样说话,想必是真出什会叫朝野人心动荡大事。
谢别甚至没有再追问使者,他不敢问,只能在心里暗自列出几个可能,从最好到最坏。然后他开始思考最坏可能性:如果皇帝真重病不起,该不该劝他立李沦。
李泾和李源已经死透,李澜是个傻,皇长孙年纪又太小,皇帝再生气再不愿意也只有李沦,其实皇帝原本也属意李沦……但如果能立皇长孙才是最好。李沦不仅心大,而且得势就和他兄弟们样沉不住气,并不是人君之选。
谢别头晕目眩地被孟惟扶出乾元宫,他唯学生如贯地温柔乖巧,低声劝他:"师相还是先回去修养,陛下现如今这样,朝中还要师相坐镇。宫里头有学生看着就好。"
谢别晕得厉害,又因为满心思量和担忧,时竟有些发懵。
他想着宫里有孟惟在当是妥帖,倒是皇长孙那里该派些人去守着……还有那几个心思不安分,要盯妥。
皇帝呕血事情,更不能叫外人知道。
他轻轻拍拍孟惟手,说:"好,那就偏劳你。"
但是说服可能会有些困难,皇帝恐怕状况不是很好,他状况不好时候那个坏脾气上来,就会很不讲道理。
谢别就这样做着心理准备到宫里,但事情似乎比他想得要更糟些。
宫中禁卫多好几岗,他在大珰引导下步履匆匆、几乎是小跑地踏入乾元宫里皇帝寝殿——他是丞相,本来就有在皇帝重病不能视事时候宿值禁中权利——就看到皇帝仍旧躺在床上,脸色惨白人事不省,染血寝具倒是换过,而太医们正在忙忙碌碌。
楚王李澜就坐在床边,握着皇帝手,满脸泪痕,眼里如既往只有皇帝,别什都装不下。
那哀切深挚得叫谢别心里惊,有那瞬几乎以为皇帝已经龙驭宾天,他急匆匆上前两步,问:"陛下怎!"
孟惟低下眉眼,将他亲手扶上马车,两眼无限眷恋地看着他,说:"学生自当尽力。"
谢别才到府里,未及喝口水,宫里就又有人过来,拿着皇帝从不离身私印宣他入宫。
因为来人是宫里乐字辈大珰,常来宣旨,算是熟人;谢别又细细验过那方私印,几乎是不得不信,心中顿时有几分阴霾。
那人更拿枚梅花纹样金锞子递过来,上头缠着红绳,反面錾他花押。
谢别认出这是孟惟从不离身私物,近乎是全盘相信,抚抚额角站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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