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学生这就回去宫里……不过师相还是,还是应该叫太医来看看。"孟惟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手凑到唇边,见四下无人,便悄悄地在他手背上亲下。
谢别斜睨着他,片刻后莞尔失笑:"怎像做贼似得……这个毛病,黎元安都说很难治。刚才也实在是气得紧,不然倒也不至于闭过气去。往常都只是头晕。"
孟惟其实心里有几分可惜他不是晕在自己怀里,但是这样话想想都是过分,定是不能说出口。
他正要起身,外头匆匆有人来报,说是秦王殿下亲来探病。
孟惟听得愣,谢别更干脆扶着他肩膀坐起来身来,有些不敢置信地问:"秦王殿下?来探本相?他可是……可奉圣旨?"
谢别用力地揉着眉心。
李李源已死,还是吃丹吃死。谢别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惋惜。他很是有些看不上坤德殿这双母子,那只配和傻子计较点点心眼,整日不知道在较什劲意气,都叫他觉得厌烦无比。
倘若这母子俩有李沦半沉静,以皇后和皇帝嫡长子尊位,等到皇帝千秋万岁,顺理成章就是天下之主,如何会被皇帝厌弃至此,被人害死还要落句"死有余辜"?
但李泾不样。李言家这个老大虽然脑子不是个清爽,但性情耿直,刚烈要强,算得上是敢爱敢恨。如果说他因为不忿皇帝偏私偏宠,怒之下提兵入宫兵谏夺位,谢别信,但说什巫蛊压胜……
谢别眉头蹙得厉害,倘若不是因为实在不信李泾会做这样事,他也不会冒着被皇帝猜疑大风险私自去追回那道赐死诏书,只是万万没想到,李泾竟是耿直刚烈如斯。
孟惟已经摇摇头,他说:"今日宫中当值知制诰是学生,诏书肯定是没有,倘若是口谕……他当是要说。"
谢别眨眨眼睛,慢慢地把手抚上额角。
他又想起那些血来,阵阵地心悸发昏,包裹着手掌滚烫热度连忙握得紧些,孟惟看他面色再度苍白下去,急忙握紧他紧张地叫道:"师相……?"
谢别神色稍松,他瞥孟惟眼,有些不喜地道:"下次不许这样,宫中当值,岂可擅离职守?对你寄予厚望,你不该这样报。"
丞相在他人面前都是春风春水似温柔款款,待人是出名谦和有礼,从不会轻易摆出脸色来,像这样言不合就拉下脸来其实是很不常见。但孟惟知道这正是因为自己是不同于他人,心里只觉得得意,并不觉得不快。
孟惟看着他苍白脸色和被拆开发髻后垂下来漆黑长发,越发觉得身上有些烫,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垂下眼,低声道:"学生知错。但惊闻师相抱恙,学生委实心神不宁。"
谢别抿着嘴唇,由下而上地看他眼,抽开手,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拍:"这样容易就心神不宁,以后如何可堪大用?回去。没事……多少年老毛病,只是见不得血,躺躺就会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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