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情况他前世都经历过次,哪里会不清楚,茶寮村真正重视教育没几家,若不是老谷爷早年出过门知道读书好处,威望也大,只怕这村小早废。
“都是穷闹。”麻弟憨厚地在旁接句。
江澈点头。
90年代初,学费超级“贵”,扣除通货膨胀,以学费支出在家庭收支中占比而言,简直贵到难以想象。
小学年学费加上书费、杂费,大几十块,不少地方乱收费情况严重。
没做太多停留,村长老谷爷和麻弟扁担不下肩,路穿过村口人群把江澈带到学校。
说学校其实就是间民房,但是盖瓦,带院,说高大上点除主屋还有东西厢房,搁几十年前可以纳两房小土地主水准。
对比村里不少还盖着茅草房子,这绝对足以表达茶寮村诚意。
祖孙俩小心观察江澈表情,见他没有丝毫嫌弃,稍稍宽心。
小黄竹扎篱笆,爬着吊瓜,院子干净不见杂草,只留几颗果树,连粗石磨和青石门槛都清洗过。
茶寮村口是个坡,从坡底到坡上都是人,老老小小,连正在奶孩子妇女都来,落落大方抱娃在怀吃奶,站在人前指着江澈议论……
江澈脸茫然和窘迫无措看得村民们很安心。
“生瓜仔,怂到连个奶娃婆娘都不敢看,嫩着嘞。”
男人们笑逐颜开地议论着,心里已经放松,这几年下来村民们策略直没变化,补助要骗,学不要上。
眼前这个看就很好骗。
而此时国单纯在农村种地农民,现金来源主要两条门路:1、交公粮,扣掉各种税费后发钱;2、杀猪卖肉为主家庭养殖收入。
进屋也是亮亮堂堂,老谷爷和麻弟守着分寸怕见财物,搁下东西后拄着扁担说:“那小江老师你先收拾,晚些们再来。”
“诶。”江澈把人送到门口。
往外走几步,老谷爷犹豫下,回头,有些艰涩说:
“动员娃儿们上学事,小江老师你先缓两天,到时候陪你去。那个,村里有些糊涂蛋,万有点什事,江老师别和他们太计较。”
江澈笑着回应:“放心,在县里听说,这心里有数,老谷爷。”
“那就抓紧时间开始互相伤害吧,完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去做呢。”同时间,江澈在心里默默想着。
先波“互相伤害”是不可避免,江澈对于茶寮村这拨人有很清楚认识,他们不是坏人,在大是大非面前会回归最淳朴面——若不然前世泥石流,他们也不会冒死回头救江澈,点犹豫都没有,而后多年相处,接受他,把他当做家人。
但是放在小事小利上,他们中部分不可否认应该划归刁民,爱贪个小便宜,藏个小心计,耍个小手段,经济上困难和认知、眼界狭隘让些道德细节变得缺乏存在感。
总来说大概情况就像你某个朋友,人本质不坏,值得交,但还是有些时候你会忍不住想骂他句你个贱人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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