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已经忘掉他?!”
“你给记起来!记起来!”
她把儿子头按在案板上,抓着他头发,用水果刀在他侧颈上生生刻下父亲姓名缩写。
只要她稍微偏向点点、或者下手再狠点点,江舫或许就不用再看到这样她。
江舫静静伏在案板上,没有抵抗,像是在崖间等待着救援样,等待着他命运降临。
“拜托你。”
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回应。
江舫低头继续洗刷碗筷,想留给母亲充足时间思考。
然而,当他清洗完碗碟,擦尽手上水珠,回过头去时,骇然发现——
母亲阴冷冷地站在他身后,手上提着把还带着苹果过夜汁液水果刀。
童年那点温暖,江舫不舍得放。
父亲离开,母亲变成这副样子,他又怎能不管?
某天。
因为他脸蛋和笑容,江舫拿到笔不菲小费,欢喜地拿回家去,却在刚进门时,就踢倒个半空酒瓶子。
洗碗池里碗碟和着呕吐物,堆积如山。
江舫陪在她身边,和她起掉眼泪。
结果,这种循环并没有终止。
母亲依旧在重复酗酒生活。
糟糕生活——痛苦忏悔——倾诉她无休止爱——继续沉溺。
在旷日持久轮回中,江舫也慢慢掉不出眼泪来。
最难捱段时间。
等母亲振作起来之后,自己肯定还有上学机会。
可江舫想不到,母亲爱情不是热烈,不是永恒。
而是溢出,是过剩,是永无休止燃烧。
很快,她迷恋上可以麻醉自己切东西。
……可惜,并没有。
母亲扔下沾着新鲜血液水果刀,紧揪着自己头发,
母亲是个美人。
美人披头散发,仍然是美人。
然而,那天母亲,状如女鬼。
她刺耳尖叫,和抵在他脖子上冷锐锋芒,成功造就江舫今后岁月里无数次噩梦。
“明明是你害死他,你为什还要忘掉他?!”
母亲靠在沙发边上,将醒未醒,神思混沌。
江舫忍忍,挽起袖子,走向洗碗池。
然而,嗅着满屋浓烈酒气,江舫终于是忍无可忍。
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,对母亲说:“妈妈,忘掉爸爸吧。”
“不希望你被酒精伤害。……这个世界上,你不止拥有爸爸,还有。”
他学会藏钱。
但母亲也学会偷。
他学会将钱藏在外面,不拿回家来。
母亲则学会赊账,放任讨债人找上门来,逼得江舫不得不掏出钱包。
他们日子,过得活像是彼此折磨,却又无法放开。
烟,酒,违禁药品。
江舫是在发现自己拿回家钱始终没有分钱被存入存折时,察觉到母亲堕落。
起初,他认真劝过母亲。
起初,母亲也是听得进劝。
她痛哭失声,向江舫道歉,不停诉说自己对父亲爱,说这种爱要把她折磨疯,说她至今都不相信父亲已经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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