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,天朗气清,九枝灯着袭素色法服,戴莲花宝冠,正是个极端方肃正修士模样,每步都踏得合乎礼仪,既有衣带当风翩然姿态,又给人踏实心安之感。
徐行之含笑目送着由他手照顾孩子踏上高台,受洒洗摩顶之礼,只觉满心欣慰,难以言表:长大,有出息。
孟重光把他应神情变化俱收在眼里,鼓鼓腮帮,趁所有人目光均在九枝灯身上时,凑过脸去,咬住徐行之耳朵,细声说些什。
受初礼完毕,九枝灯整整直裰,起身之时,眸光有意落在台下,想看看徐行之。
……他看见。
温雪尘轻啧声,将那伸胳膊蹬腿儿小祖宗熟门熟路地抱起。
说来也奇,挨到温雪尘怀抱,温望哭声便小,温雪尘拍抚两下,她干脆带着晶亮泪珠儿、吧唧着嘴安静下来。
徐行之看得心痒痒,伸手道:“给抱抱。”
温雪尘瞄他眼,并不打算交给他:“你不会抱,会摔。”
徐行之含笑看着老友,真是喜欢死他身上这股人间烟火气。
秀女儿家。”
徐行之抬手搔搔脸侧,想,这不就是周弦吗。
他又想,这跟有何关系。将来就算再卖力耕田,也没有让孟重光树上结瓜道理。
但他作为大干爹,还是把这话听进耳朵里。
甜睡中小孩儿似是听到屋中有人声,打个哈欠,黑汪汪眼睛睁开来,小麂子似灵动可爱。可似乎是察觉房中多个陌生人,她扁嘴巴,哭起来。
徐行之与孟重光并肩站在处,孟重光俯身帖耳,对徐行之说些什,便将师兄逗得大悦,搡着他胸口竭力忍笑,口型该是在说“不知羞”。
早已静心绝欲多时、以为自己绝不会再为私情所耽九枝灯,却还是被刺痛眼睛。
他仿佛回到与徐行之邻殿而眠
孩子是望着风长。在阿望长到能站在温雪尘膝盖上好奇拨弄他白发高度时,风陵递送请柬至四门,请柬中有云,风陵近来要办场元婴大典。
但是大典主角并非早便结元婴徐行之,而是九枝灯。
大抵是心死情消之故,九枝灯修为大幅提升,竟在年内连跨金丹八阶、九阶,进入大圆满之期,并在前段时间进入徐行之专属修炼之地玉髓潭,引天雷加身,渡劫成功,成为风陵第三个元婴修士。
世间元婴道友难得,九枝灯又是风陵门人,理应办场煊赫风光大典,昭告天下。
虽说九枝灯身份尴尬,然而他入门多年,在此等大事上擅加苛待,只会让旁人看轻风陵,是以最古板岳溪云也在深思熟虑后,决意为他好好操持番。
温雪尘刚与徐行之讲过孩子不能娇养道理,如今自然是要现身说法。
他严肃地摇行至摇篮边,对里头小东西说教:“不能哭。”
小孩儿脑袋偏,哭得比唢呐还热闹。
温雪尘有些局促:“……不哭。”
她却甚不给温雪尘面子,哭得打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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