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走出五十尺开外,还未能寻见孟重光踪影,不觉好笑:跑到哪里去
墓中之人无法回应,徐行之便主动凑上去,伸臂揽住那墓碑,把脸贴在温润青玉之上,跟墓中人耳语:“……师父,想你啦。”
他仍是没哭,不仅没哭,还像是狡猾小孩儿,把眼睛眯成两弯漂亮黑月牙儿。
他靠着墓碑,和地下安睡着清静君亲亲热热地打商量:“师父,你管地面下事儿,管活人事儿。咱们爷俩儿永永远远都不分开,你说可好?”
若是清静君地下有知,见他这般神采飞扬笑颜,此时也该露出会心浅笑。
靠在墓碑上歇息半晌,徐行之立起身来,拍去腿上泥土:“现在去管活人事儿啦。师父,别被那个老小子欺负,揍他。”
南。他之前说过,若是得九枝灯,生要吞肉饮血,死要戮尸车裂,可当真见尸体,他反倒不再肯动手,说死都死,便埋吧。与曲驰商量过,想将他尸身送回昔日魔道总坛中去,安葬在其母石屏风身侧,也算是回家。”
“魔道还有不少死心不改余孽在外流窜,们还要加紧着手扫除,免得他们走投无路下狗急跳墙,戕害百姓。”
“师父,老四门没。与曲驰和北南小陆商议过……对,小陆便是陆御九。们商量过,暂定打算建立新四门,对外统称‘新四门’,分风陵山、丹阳峰、清凉谷、应天川四大部,仍沿袭旧法,镇守四方。”
“现在四门事务暂由曲驰主理。师父,你尽可放心,行之虽往日总笑称志不在此,但为着风陵前程,行之会慢慢学,慢慢做,有朝日总能让风陵焕然,四门光复。”
话句递句说出,徐行之眼里心中都淡得很,口吻仿佛闲唠家常。
说罢,他跺跺发麻脚,回身喊道:“孟重光,重光!”
四下里无人回应,徐行之疑惑地嘟囔声,将竹骨折扇展开压在胸口,将声音略略提高:“……重光?”
在他背朝着坟茔离开时,道虚影在清静君墓前缓缓浮现。
孟重光撩开前袍,跪倒在清静君身前,点墨似眼珠像是浸在清水中黑棋,晃晃地漾着微光。
“师父,师兄是。”孟重光压低声音,字字念得虔诚,“……心爱他。他就是眼睛、性命和切。谢谢您在来之前照顾师兄,以后……也请您放心地将师兄交与。”
十几年前悲伤早已被时间渐渐淡化,斯人已去,留下活着人空空落落,渐渐忘记该怎掉泪。
将应山中俗务诉尽,徐行之腿早被雪冻僵,张脸却热辣辣地发起烫来。
因为无话可说,他长久地与墓碑两相静对,完好手在身体左侧抓起把湿泥来。
许久过后,徐行之艰难地露出线笑容:“师父,找到可相伴生道侣……”
他将手垂下,看着青玉雕镂碑文:“……可嫁妆呢,聘礼呢。不管是什,你以前是许诺过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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