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陶闲强烈要求,曲驰便乖乖爬上床,把自己滑稽地紧缩起来,给陶闲腾出尽可能多位置。
窗外脉脉薄光浇入室内,浅浅扫上自己眉峰,曲驰浑然不觉,只见陶闲呆呆地望着他脸,像是在看天底下顶珍贵宝物。
他低声问道:“曲师兄,为何要对这样好?”
曲驰想想,诚实地答道: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说罢,他又乖巧地蜷蜷手脚:“这样也算好吗?那还能对你再好些。”
然而,约小半时辰后,睡得迷迷糊糊少年起夜,没能察觉到床上少个人,结结实实地脚踩在曲驰身上。
他惊叫声,脚下软,背朝下行将跌倒时,却被接在个温暖怀抱里。
曲驰拿毯子和修长柔软手臂把他圈起来,小小声问他:“……你要去哪里?”
陶闲陷在曲驰胸膛间,眼睛因为惊恐和紧张睁得圆圆,含糊道:“,……想到外面去。”
曲驰抱着陶闲发力坐起,将下巴抵在他柔软干净头发上。他手长,保持着这个姿势轻而易举地摸到陶闲脚踝,那踝骨光溜溜,像是过凉大理石。
谁也不知那场突如其来高烧为何会将曲驰从长达十三年迷梦中唤醒。大家只知他烧足半日光景,再睁开眼时先唤声“陶闲”,得不到回应,才叫守在床侧寸步不离周北南。
周北南只以为他烧退,念声谢天谢地,端杯子来喂他喝水。
曲驰接杯子,却只放在掌心焐着,问他:“陶闲……可找到?”
“喝水喝水。”周北南编个瞎话,“你安心在这里躺着便是。行之出去找,待会儿就把全须全尾陶闲给你带回来啊。”
听着周北南为他编织梦境,曲驰低下头,抑制良久,终是笑。
……现在曲驰知道,什都知道。
他从蒙昧中跌撞着走出,却只觉身下
曲驰心疼道:“……得穿袜子。”
说着,曲驰自背后拥着陶闲,从鞋洞中取来陶闲厚袜子,仔仔细细地给他套上,又把最易褶皱袜跟理平。
他这样抱着陶闲,陶闲心脏就好像钟摆似在肋骨和脊骨之间来回撞击,发出空空闷响。
……曲驰第次知道个人能瘦成这样。
他送陶闲出去,又陪他起回来,陶闲窸窸窣窣地替他收拾起地上毯子,重新搬上床。
他温和道:“……北南,这些年来,辛苦你。”
曲驰既醒,前尘往事便也尽皆忆起,包括温雪尘,亦包括陶闲。
但他终究不是歇斯底里性子,只在醒来后暂时屏退所有人,把自己禁闭起来,独自呆许久。
躺在柔软床铺之上,曲驰想起蛮荒塔中属于他与陶闲那张床。
为着保护他小宝物,他是与陶闲睡张床。然而那床刚落成时搭得不够大,夜半时分,他怕自己身量太过高大挤着陶闲,就搂着自己那条拿兽皮硝制过毯子悄悄挪下床,在床底下做个窝,虔诚地守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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