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地,他听到徐行之喃喃道:“钥匙。”
孟重光堵住他身上血洞,痛得恨不得将它们全部移至自己身上来:“师兄,求你不要说话,不要……”
徐行之已然失却神志,然而,仿佛冥冥中存有股力量,催逼着他,用这仅剩点生机,把希望交到眼前之人手上:“蛮荒钥匙碎片,若想得到话,你得去这四个地方……”
他说四个地名。
四个地名均带着浓郁血腥气,像是被火炭烤过生铁,笔划地烙在孟重光心头。
孟重光倒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呕出烧得丝丝作响沸腾黑血,片刻后,他手脚并用,往前爬十几米,才逐渐腾出些力气,发狂似朝藏尸地奔去。
再来回,孟重光懂得件事:
凡事俱有因果命数。着不慎,由他亲手埋下前因便会酿出苦果。
因而这回,他没有让师兄绕路,而是叫他取道密林,快快回塔,果真及时叫住打算纵身追缉封山诸人周望,徐行之却被周北南缠住逼问,好通险象环生后,孟重光才得以带徐行之入塔。
第二日,得线报兽皮人蠢蠢欲动,想要挟持徐行之,孟重光在发现四周有探子窥伺之后,假意离开,果真引得那兽皮人亲自出手。
却是空空荡荡、死寂片房间。
待他再找到师兄时,师兄躺在兽皮人在封山中挖出密道刑室内,浑身皮肉已被沾水黄麻绳抽尽。
虽有黄山月在旁劝阻,但兽皮人眼见麾下势力受到曲驰如此重创,其意难平,为着报复,竟是生生将徐行之打得气绝当场!
亲手屠去藏在密道内所有人,孟重光折返回徐行之身侧。
那双眼睛尚睁着,倒没有太多痛苦,似是为自己这回死法而感到戏谑好笑。
他不愿多去想为何师兄会
孟重光趁机生擒于他,把他囚入室中,本想效仿他上次对待师兄手段将他活活打死,谁想封山竟像是发疯似拼死来攻,想将兽皮人救回。
他只得叫徐行之在塔中稍等,自己率周望周北南等人前去迎战御敌,谁想那兽皮人自知必死,在囚室中闹出响动,惹徐行之前去查看后,趁机将体内灵力引爆,把师兄炸成重伤。
等孟重光折返回塔中时,徐行之数根胸肋均被炸断,断骨插入脏器之中,已至濒死之境,即使元如昼在身侧,也再无转圜之机。
在徐行之气息断绝前,孟重光抱着他,谁也不许靠近。
声声喘息从孟重光仿佛被撕烂成碎布肺中挤出,他每声呼吸,听起来竟是比脏腑尽毁徐行之要更痛上百倍。
孟重光带着满手还未散去蕙草兰香,把徐行之鲜血淋漓脸捧起,小心翼翼地亲吻下去。
师兄,稍等等,下次不会叫你这痛。
……少顷,空气中又腾起片繁杂硝光金火。
正居中空光轮像只光溜溜独眼,注视着突然抽搐倒地、周身熊熊燃烧起来漂亮青年。
它像是慈悲为怀菩萨,又像是漠然旁观冷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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