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九枝灯手中,正把玩着徐行之从不离身“闲笔”折扇!
孟重光脸色转青,脸颊两侧肌肉可怕地抽缩痉挛起来,声音听起来活像是头野兽示警低鸣:“……九枝灯,师兄在哪里?”
听到他说话,九枝灯这才抬眸望向孟重光。
与眼前人发指眦裂相比,九枝灯看上去颇有君子如风气度:“师兄?”
他举起手来,指向光门侧,答:“……师兄在这里。”
孟重光心想着师兄可能会先去清凉谷和应天川查问情况,再去魔道总坛找九枝灯算账,可他跑过这三处,却都白白扑空!
若不是赶着来寻师兄,他绝不会只杀百人便轻易收手,定要搅得那魔道总坛尸横遍野,血流漂橹不可!
眼见风陵各门无人看守,孟重光心间便已确定,九枝灯定然在此处。
然而想通这层关窍,他却更加心焦如煎。
……师兄若是比自己早来此处,此处怎会是这番风平浪静之景?
,其中个开始抱怨:“真是死沉死沉。扔哪儿去?”
“扔到前面山旮旯去罢。”
说话人撂下这话,不经意回头看,不觉浑身悚,脱口大叫声。
不知何时,徐平生双眼睛睁得圆溜溜,直勾勾盯望着他,疲倦又温柔地开口重复着刚才听到人名:“……行之。”
他被两名吓坏魔道弟子围起来,破布口袋似踢踹阵,又被狠狠拖至片寸草不生、光秃秃得只剩下清朗月光山岗边,脚踹下崖底。
孟重光虽向来疏怠惫懒,不志于学,然而跟随徐行之执行任务、伏妖降魔多年,他也是见过蛮荒之门模样。
孟重光往那光门处迈出步,心里活似点起盆火,蒸得他浑身发烧:“……你将师兄投入蛮荒?”
九枝灯将身体缓缓前倾,平静道:“抓到师兄后,师兄不肯投降于魔道,还伤不少魔道弟子。为示惩戒,将师兄灵脉封停,根骨打碎
师兄莫不是已经……
这层可怖猜想,在他看见安然无恙九枝灯时,得到彻底印证。
自他踏入山门以来,四周半个人影也不见,唯有早蝉在树梢上扯着嗓子接连叫数声,其声凄异,浸入冷凉庭下月光之间,更显凄凄之色。
直到走至青竹殿前,他才见九枝灯独身人端坐于殿阶前,仰首观月。
他身后有扇泛着灰青色半圆光门,内里涡流交错,晦暗难辨,月光明,光门阴,二者交错,在九枝灯身上投下阴阳两影。
两名弟子骂骂咧咧地走开。
徐平生已死,因此即使摔断骨头也觉不出痛来。
在蚂蚁嗅到血腥味道,淅淅地围来时,徐平生独自人仰望着崖与崖之间夹角中投下月光,好像想很多事情,但又好像只是静静地躺着而已,什都没有想,什都不去想。
而在具尸体卧于涧底、仰望春月之时,同样轮月光下,孟重光挟裹身滚滚煞气,横推掌,愤然震碎风陵山门,
他真是失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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