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孟重光虽是更高些,但生得过于漂亮,秀秀净净得像个价值连城玉瓶儿,若是带回家,必得用心珍养,日三次地擦拭净尘。
而徐行之则决然不同,面相是极标准英俊男子,朗然如青松,双笑眼随意落在何处都似是在引诱撩人,难免惹人浮想联翩。
这也是孟重光每次上街都要寸步不离地跟随于他缘故。
徐行之只当自己与孟重光半半,各有千秋,自是不会多想些什,左手执扇,摇荡在市肆之间。
孟重光乖乖跟在他身后,买碗梅子汤。
——是啊,师兄,小灯着实是做错,太看重道与道之间分别。
若自己能将魔道引入正轨,若自己能让魔道诸人修持己身,专心道业,那四门与魔道又有什区别呢?
……既然四门能统领道学,归于正统,那魔道又有何不可?!
那腾腾燃烧光焰,吞没青年执着面庞,平白烧出许多妄念来。
而自从痛快淋漓地哭上场后,徐行之精神便好上许多。
走,那他唯怀疑人,便只剩下自己。
然而他又有什可以辩驳呢。难道不是他将师兄背伤之事对不相干旁人和盘托出吗?难道不是他酒醉之语,把师兄害到这步田地吗?
以前他闭上眼,都是和师兄在起明天,而那个明天,看起来永远不会来。
九枝灯将手中酒杯端起,却并未饮下,而是连杯带酒,齐摔入殿前燃着松明铁火炬中。
火焰倏然而起,金蛇狂舞,探出蛇信,嚣张地舔舐口廊下风铃。
洁净又趁手白瓷碗里盛着色泽清亮梅子汤,碎冰叮咚,口饮下,只觉麻意直冲天灵盖,徐行之就着他手喝口又口,还不忘揉揉他脑袋,以示夸奖。
小镇很小,用双腿不消半日便能丈量完毕。徐行之毕竟是重伤初愈,走得有些倦,便随意挑处小摊位坐下,道:“
既是决定不去风陵寻仇,二人便与风陵背向而行,停停走走,到处远隔尘烟南方小镇,瞧着四周景致满意,孟重光便从自己这些年搜罗宝贝中挑出件无关紧要玉扳指,换来银钱,买下间独门独院小楼住下。
转眼间已是夏末,暑气仍在,但却多几分秋露气息。
徐行之在家中小院中习半个下午剑法,颇觉无聊,便拉着孟重光上街散心。
徐行之和孟重光皮相都是上佳,走在街上,模样养眼得紧,难免惹得路过姑娘婆子频频回望。
但她们多数看都是徐行之。
火光映出九枝灯沉沉如水双眸,而吱吱火声间,徐行之曾与他说过话也在他耳畔荡起圈圈诡异回音。
“魔道,鬼道和仙道都是样。”
“只要不肆意为祸,只修持己身,那三道之异也只存于偏见之中。”
紧接着,六云鹤炸裂似咆哮在他耳畔响起:“杀为罪,屠万为雄!!!”
此时再想起这几句话,九枝灯隐有豁然开朗、醍醐灌顶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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