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回想起昨天从孟重光嘴里听到
人名，
不过那人跟踪起来倒很君子，不言不语，不远不近，还挺耐心。
被戳穿后，有
人从塔后转出。
徐行之咦
声。
这人竟不是他想象中孟重光，而是个生面孔，还是个书生打扮年轻人。
他身着朱衣缊袍，洗得已经发白，但胜在干净清爽，手中持素白拂尘，濯濯如洗，甚是雅致。
逗弄够周北南，徐行之绕高塔缓行圈，兀自想着自己心事。
这里切与他想象中略有不同，没有什
门徒络绎、小鬼遍地盛景，只不过是伶仃座塔而已。
孟重光入蛮荒十数载，竟然没有培植自己属下，这着实叫徐行之不解。
在徐行之看来，这里不像是什龙潭虎穴，倒更像是处安闲自在天然居，只供孟重光及他几个好友居住。
不过，从昨天来骚扰他们那拨蛮荒之人来看，他们日子过得也不算特别清净。
都是风陵山特有信物。
她身骨殖洗得干干净净，莹白如玉，哪怕只剩下头长发，也要妥妥帖帖地梳好才肯出门，想必是个爱美之人。
在徐行之残破记忆里，确有这样个极美女子，姓元，名唤元如昼，是风陵山里年纪最小师妹，如花胜美眷，色灿若云荼，擅长音律，活泼爱笑。
而今她却只剩下具骷髅，在山林间行吟歌唱。
徐行之心中有数，却佯装不知，摇扇浅笑道：“这倒奇，
也猜不出来是谁。不过单看骨相，倒是极好极好，是个美人胚子。”
他面目五官十分标致，仿佛天然就是为“温润如玉”四字而生。
来人走到徐行之身侧，眼眉微弯地打招呼道：“……行之。”
徐行之凝眉细思，把自己书中所写之人在脑中过遍，大致确定他身份，眉头微皱。
他拍拍自己身侧，示意来人坐下，来人就坐下来，坐相规规矩矩，视线平直，腰背如松。徐行之觉得自己仪态跟他比，和滩烂泥也没什两样。
不过他当然也没打算改邪归正。
孟重光不晓得去哪里，周北南还种在地里，旁边陪着陆御九，周望也不见踪影，就连陆御九昨日操纵那几个鬼奴也不知躲到哪里去，真正做到连个鬼影儿都不见。
徐行之把扇子袖住，逛梨园公子似绕塔晃悠圈，颇觉无聊。
真烦人，不想玩，想回家。
走过圈，徐行之挑块干爽地方，席地箕踞而坐，朗声道：“……出来吧。”
徐行之清楚，从他出塔后，就直有个人跟在他后头。
被埋在地里周北南不屑道：“……世上什女人在你眼里不是美人？”
徐行之把扇面合，道：“世上女子各有其美。有美在皮，有美在骨，这道理你自是不懂。”
骨女隐于山林中，把徐行之话听个彻底。
她流下滚滚热泪，转身奔跑离开。
她枯白脚掌踩在干涩竹叶上，发出细碎沙沙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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