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吐掉嘴上衔着点草,抖抖腕上铁链,笑说:“哎哟,盛情难却。”
丁酉看着他无所谓笑颜,立即生起三分光火来。
封如故越是如此,他越是想看到这张脸扭曲、痛苦,满含绝望样子。
他丝毫不觉,自己在冒出这等念头时,面容已先于封如故有微微扭曲:“待在这里,人声吵杂,空气污浊,封道君可会觉得闷吗?”
封如故:“丁宗主这般体恤,是希望答‘是’,还是‘不是’?”
遭此抢白,丁酉腔成就感顿化泡影。
封如故这番言辞,叫他不得不回想起来,封如故根本不是他亲手抓到,是他百般威胁,逼得封如故自缚双手,送上门来。
当然,这是再正常不过手段,但事后回想起来,丁酉便自觉落下乘,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光彩。
更何况这个被他捉到人还大有看不起他意思。
不过,丁酉并不着急。
魔道监牢早被清空,又从中打通,辟出较大片空地,将百余人都锁在处。
这地方空足有个多月,如今总算派上用场。
因为这些日子光辉表现,封如故在被捕后得到最为特殊照顾。
他周身经脉统统被锁死,颈项处绑道两指粗青铜铁链,吊悬在黑漆漆牢顶上,四肢被摆成个五马分尸架势,堪称隆重。同样被锁入狱中道门子弟们无有此待遇。
可与外界相通,只有道施九重锁阴诀铁门,开在最东头。
丁酉痛恨封如故自作聪明样子,偏偏又被他噎得满心窝火:“这里人实在太多,丁酉也不想养那多无用闲人。封道君,给你个特权罢,你择人,会将他带出去,好生招待,其他人便有日活命机会,你觉得如何?”
不等封如故发话,便有名年轻小道霍然起立:“魔头!你不过是想挑拨等离心离德,作那乞生丑态,别人管不得,肖某绝不会叫你如愿以偿!你要人,便给你人!”
据他所知,外面那些个道门丢这群大宝贝,正是焦头烂额之时。
他担惊受怕这些时日,推己及人,很愿意让这些人多急上急。因此,他有充足时间来驯服这群认为骨气能当饭吃、当命花小羊羔们。
丁酉看得出来,封如故是他们领头人。
只要摧毁他、瓦解他、把他碾成灰烬,踩进尘里,这群小子自会知道好歹。
想到此处,丁酉心平气和下来:“封道君对这样境遇可满意?”
封如故则被锁在最西头墙上。
丁酉第次探监,穿过丛丛人墙,穿过那些或悲愤、或憎恶,却又无能为力眼神,脊背阵阵散发着叫人浑身酥麻快·意,叫他忍不住想高歌曲。
但见到西墙边那个人后,他这份喜悦便是大打折扣。
见他来,封如故既不大加唾骂,也不故作清高,只是带着点研究意味地歪头看他。
丁酉刚想开口,封如故就笑微微地问:“丁宗主这下开心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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