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说：“怎
会，
把他扔下池子里
，喏，你看，就在那儿泡着呢。”
“哪儿？”
疤脸顺着封如故手指
方向看去—
火把都被人带到里头去，影影绰绰，疤脸也看不清他脸，诧道：“你谁？”
封如故不答，先亮出那身湿淋淋衣服，邀功似：“杀
个！从后头莲池里跑出来个小子，跟撞个脸对脸，还想逃，就……”
说着，他比个砸西瓜动作：“哐，给他石头，还扒他衣裳！”
疤脸摸摸下巴上火烧疤。
这几天来新灾民不少，来投靠阿大哥和阿二哥起码十来号人，他也没留心，这群人里有没有这个半大小子。
“屁，阿大阿二不过就是贪那点小便宜，瞧着大家都去夸封大善人，自己排面眼看着保不住，又瞧人家宅邸气派，打算找个借口，抢人家，吃几顿带荤。”
“人家封家是好人家，这做太丧阴德。”
“反正咱们都受灾，大家要惨样惨嘛。”
“这封家也是，人说财不露白，他们在自家门前摆粥棚开药铺，这不惹人眼热嘛。这下惹祸上身，被人劫富济贫，能怪谁呢。”
众人叽叽喳喳阵，又去说将来事。
声息地落入泥土。
这群灾民正在谈天，没有注意到封如故。
“听动静，打得真挺热闹。”
“咋，想去搀脚啊？”
“要搀脚，不就跟他们进去吗？觉着，这事不大对。那米糠可是见着阿大偷偷倒人家粥锅里去。”
他说：“行，干得不错。哎，你说洞在哪儿？”
封如故指水源处：“那儿！”
“带去看看。”疤脸拍拍他瘦肩，“说不准还有人从里头往外爬呢。万跑活人出去，报官，大哥和二哥就没法说他们家先不仁义。懂不？”
封如故扯出个笑脸：“懂。”
疤脸被他带到水边，四下张望：“你说那小子呢，不会没死，跑吧？”
封如故悄悄爬着离开竹林。
走出竹林，小封如故坐在地上，想会儿。
他把寝衣脱下，又用湿泥涂半边脸颊，用水洗出斑斑驳驳样子，把自己寝衣脱下，挽在手里头，又从地上捡块手掌大石头，往墙上砸两下，确认不是磕就碎粉石头，便往前方人影晃动处跑去。
个矮个子疤脸守着封家庄园东南外角，见后头突然跑出个光腚孩子，顿时警惕起来。
不过，没等他开口，封如故就擦擦鼻子，骄傲又亲切地唤道：“哥！”
“那你倒是说啊。”
“说啥呀，阿大直嚷嚷起来，搞得大家都气冲冲，跳出来，不是找打吗。”
四周爆发出阵哄笑：“说得好听哟，不就是给吓缩卵子！”
封如故肩膀剧烈颤抖起来，掌心死死抓起团湿泥。
“哎，阿大阿二他们带着咱们从关中走过来，路上也帮咱们不少，咱们不能吃封家两碗饭，就跑去告官府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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