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最后
微微愣之后,方临渊轻轻笑,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说来不怕你笑话。”他说。“眼下要说抱负,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。许是才与夫人分别吧,现下只想快些平定突厥,好平安回京,回去见他。”
再看向林子濯时,他神色有点不好意思,自嘲道。
“真有点胸无大志,是吧?”
却见林子濯看着他,片刻,摇摇头。
林子濯看向他,目光复杂,却仍未言语。
也不必多言,反正酒都拿来。
方临渊伸手便又执起酒壶来:“这杯酒,便是敬你,林大人。他日再会之际,祝你能登云端,得偿所愿。”
可他酒倒半,却被林子濯按住手腕。
“临渊。”他道。
说着,他从腰间取下个酒壶来,说道:“这是祝松特托带来,他珍藏女儿红,说让拿他酒与你对饮,也算他与同为你送行。”
见他这样说,方临渊毫不犹豫,忙从旁边取两个酒杯来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“正好,明日早还要赶路。”
林子濯斟出酒来,方临渊与他碰杯,饮而尽。
炽烈酒味当即滚过方临渊喉咙。
濯若是快马加鞭追赶,能在此时追上,定然要赶很急路。
更何况他还刚公务结束呢。
眼见他这些时日本就瘦削,现下又是身风尘仆仆,方临渊把替他拉开桌前椅子,道。
“先坐。”
“这段时间情形……你也知道。”林子濯笑着摇摇头,坐下说。
“这话,你该早些说与陛下听。”他说。“眼下也并不晚,他想必,是情愿听见你这样答案。”
方临渊微微愣。
“什……?”
下刻,晕眩感铺天盖地地袭来。
他诧异地看向林子濯。
“嗯?”方临渊不解地看向他。
“你可有什抱负吗?”只听林子濯问道。
若是年之前,方临渊定能眉飞色舞,口若悬河地讲出好多来。
可是现在,听见林子濯问话,他眼前第个浮现,竟是赵璴模样。
他当真是病入膏肓。
倒是跟上回在城墙上时,祝松启出那坛女儿红不大样。
饮起更烈些,激得方临渊险些咳出声。
他对面林子濯倒是面不改色,放下杯后,又不说话。
他这些日来,只怕吃不少苦。
“子濯,人生起落高低亦是常事。你还如此年轻,眼下些许不如意,或许不过是坦途上点沟壑罢。”方临渊道。
“若非如此,只怕还能早些得到你要走消息。”
在朝野官宦间摸爬往来人,确要比旁人辛苦得多。更何况林子濯又长伴君侧,如履薄冰之际时有踏空,亦是常有事。
眼看着他愈发消瘦面容,衬得他神态都比素日萎靡不少,方临渊连忙抬手,对驿馆中人说道:“麻烦为们备些酒菜,……”
对面林子濯却按住他。
“不必。”他说。“明日还要当值,待不多久就要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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