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他渐渐发觉，柔软
花朵是无法在群魔环伺深渊里生长。他寸寸生出自保鳞片与獠牙，长出鬼怪姿容，但实则层层阴云之下，仍是他数年前看见那
朵花。
仍是坚韧、温柔而心向光亮，唯变化，只有“她”成
“他”。
他似乎……多年之后，又重新喜欢上同个人。
他许久没有出声。
跟在旁边李承安似乎意识到什
。
白头偕老、成就佳偶……他代入其中，为什不是戏文里公主，而是他与赵璴？
——
方临渊脑中混乱片。
他竟对赵璴起是这样心思吗？
他……他军营里长大，又不是没跟男子来往过，为什会对另个男人生出这样想法来？
方临渊没有答话，只是默默转开眼去。
却不料李承安当真思考起这个问题。
“她二人若真不想分离，便这般强演下去，应该也行吧。”他说。
“反正公主不必承继大统，在旁人眼中，顶多也就是无后而终嘛。”
承继大统。
简直荒谬极。
以至于那日，他率十六卫出城迎接姗姗来迟高丽使臣时，路过瓦舍，听见里头在唱女驸马。
他没头没脑产生个奇怪想法。
若无相救李郎之心，冯素贞扮男装，登皇榜，上金殿，是否真有与公主举案齐眉、成就佳偶可能？
毕竟……除却她二人皆是女子这件事外，她们是成亲。
眼看着他半天不说话，坐在马上像是被抽去半边魂魄似，李承安吓跳。
总不至于是因为戏文吧？他们将军也不是这多愁善感人，为戏词里两个阴差阳错成亲女子，心生戚戚？
……两个女子啊！即便多愁善感，他们将军也没道理会共情吧！
“……将军？”他试探着叫方临渊声。
却见方临渊面无表情地看向他
或许……也未必是因为男人。
他从小到大，无论男女，唯绮念，似乎全部、都是赵璴。
开始是赵璴番缥缈而不切现世虚影。那虚影是他凭借记忆构想出“她”，柔弱却坚韧，像是,bao雪里颤巍巍盛开山巅花。
再之后，圣洁山花露出爪牙，撕去“她”伪装，露出原本那番阴狠而毒辣模样。
此后为什就变呢？
这个词落在耳中，方临渊微微顿。
赵璴是与戏文里人不同。他从入他侯府之日起，便是带着成大业之心而来。他贵为天潢贵胄，要成大业除云端上那把龙椅之外，还有什呢。
横亘在他二人之间，可非只男女事。
方临渊微微垂下眼去。
却在垂眸瞬间，他又猛然意识到另件事。
不知怎，他这样想着，话却问出口，恰被旁边李承安听见。
他神色莫名地看看方临渊，又转头看看不远处戏台，片刻静默之后，艰难地开口。
“将军怎会这想？”他问道。
方临渊微微顿。
还能为什，昏头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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