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塞,却见赵璴只微微摇摇头,说道:“秋后草虫而已,多跳两下,反倒合心意。”
方临渊不明白赵璴为什这样说。
却在这时,阵寒风恰好吹来。窗子没有关严,那风径直吹开窗,猛地撩起赵璴垂落发丝。
也将身上披着外袍吹落到肩侧。
方临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赵璴穿得太单薄。许是屋里没人伺候,他衣袍
“你如此说,便是知罪?”这是鸿佑帝问他最后个问题。
信上说,当时桑知辛,涕泗横流,泣不成声。
“微臣自幼不得温饱,侥幸长成,若无陛下,怎会有此后步步登天,侍奉殿前机会?微臣今日全部,包括性命,全是陛下赐予,办砸陛下差事,微臣恨不得以死谢罪,以偿陛下大恩!”他说。
“但是微臣死容易,决不能留下摊乱局给陛下。于是微臣负罪含恨,即便与朝野上下、与四境官僚为敌,也要替陛下扫清污秽!到那时,微臣背负骂名而死又有何惜?只要不负陛下大恩,便是千刀万剐,微臣也在所不辞!”
看到这儿,方临渊背后冷汗都出身。
只是问道:“爱卿进献核税法,可有想过这些时日被审查下狱多为你门生亲故?”
便见桑知辛叩头道:“微臣不求陛下恕罪,但这本就是微臣第罪过。”
鸿佑帝没有说话,桑知辛则是继续说道。
“微臣识人不清,任用不忠不孝之徒,是微臣心瞎眼盲,以己之错祸害陛下江山。而他们就任之后,微臣非但未行约束,反在有所觉察时只以为是无伤大局小错,又担心越矩管束会有逾越之嫌,故而听之任之,酿成大错。”
看到这儿,方临渊都不由得要为他叫好。
对症下药、巧言令色,又情深义重,这能在御前长盛不衰人,当真是有过人千百倍手段。
他读完信,看向赵璴神色有些怔然。
“他……”方临渊时说不出话来。
说句大逆不道话,若他是陛下,有臣子在他面前这样声泪俱下地陈词,他也是会动摇。
隔着张信纸,他都对那人生出忌惮。
他说自己时放任才造成如今局面,鸿佑帝对他又岂非是时纵容?倒是好招推己及人。
“但若说结党,微臣绝无此心。只是朝堂之上多以同乡同年引为党徒,微臣即便无心参与,多年来也难免受同僚提拔点播,从中亦有获益,因此仍不敢奢求陛下原谅。”
信上说,当时鸿佑帝无甚表情,只片刻后问他:“既是昔日同乡旧友,你竟如此狠心,连他们性命都不要?”
“等性命,皆是陛下,是朝廷。”桑知辛这样答道。“臣已错至如今,不可再错,进献核税之法,也不过只是想弥补二。陛下若能采用,即便取微臣性命,微臣仍别无二言。至于旁人,律法在上,青天朗朗,自也要如微臣般,为自己罪责承担后果。”
说到这里时,鸿佑帝神色已然缓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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