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鸽子捧起来,便见它足踝上环着只小金箍,他抽,便从里头抽出小轴信纸,总共有两张。
他将鸽子放在身边,打开那卷信。
便见巴掌大信纸,方寸之间,竟细细地描绘出充州山脉地形图。匪寨位置被明确地圈画出来,共有几处出口,房屋建在何处,哪里有河流溪涧,全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另外张信上,是清晰而熟悉字迹。
端正纤细簪花小楷,最适合在这样方寸大小信纸上下笔千言。
还能少什呢?
若是赵璴在这儿,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那片丛林里,小声跟赵璴吐槽这帮不靠谱兵将呢……
想到这儿,方临渊嘴角不知为何,慢慢地向下沉两分。
可能是跟赵璴朝夕相处惯吧,以至于他到这会儿才发觉,原来跟在身后影子并不是要费劲去捉,才能发现踪迹。
它只要不在那儿,就是空荡荡片。
就在这时,有风起。
附近漆黑树林哗哗作响,方临渊倏然抬头。
却见黑漆漆片深林,随着风停,也渐渐没声音。
里头什都没有。
方临渊微微愣。
,转头问他道。“战前鼓舞士气,这不是最基本吗?”
“是,确实是。”周嘉嘿嘿笑道。“但您确厉害。”
对上他满眼灼灼崇拜,方临渊笑声,说道:“说这些没有用。你还记得充州山脉地形吗?攻打山寨时情形,趁这会儿没事,你给复述遍。”
方才鼓舞士气话是给士兵们听,而将领们,则需要足够冷静、缜密和周详,可不能真把说出口大话塞满自己脑子。
“啊,是!”周嘉连忙说着,从旁边撇来根树枝,就着地上沙土给方临渊画起来。
那是京城与宫中出名笔
方临渊微微叹口气。
就在这时,忽然有羽翅声从空中响起来。
方临渊抬头,便见是只雪白鸽子,扑腾着翅膀朝着他落下来。
他伸手,正好接住那只鸽子。
羽毛柔顺,肌肉健壮,看就是特养出来信鸽。
只是阵风过丛林声音而已,他却在听见声响刹那,恍然以为是赵璴来。
可是赵璴已经答应他,留守京城,绝不会来。
他不会在这里。
看着那片渐渐停下晃动丛林,时间,方临渊竟不知怎,忽然生出股空落落感觉。
很强烈,像是猛地意识到少什般。
他们拢共也只在宁北郡待三日有余,范玉树便受重伤。因此确切地形、状况,周嘉解得也并不算详尽,只能尽量详细地将当日情况讲给方临渊听。
嗯,战术得,盘踞天险,其他什都不知道。
若只是般土匪,对这些京城士兵来说就是小菜碟。
但他们却偏偏碰到熟谙战术与攻守伙匪徒,当即便高下立判,乱阵脚,到现在都像群没头乱撞蛾子似。
方临渊只得就着他画出简略图案,暂且先分析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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