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宫人闻言,纷纷退出去。
殿门掩上,殿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“你这寝宫怎大夏天还这冷?”
方临渊刚坐下,便感到殿中透骨寒意,时间有些不大适应。
“常年背阴潮湿,是会冷些。”旁侧赵璴说着,站起身来。
它和冷宫在同条长街两端,中间有条路,直通宫人罚做苦力永巷。如今已是夏日,宫中各处都是绿树成荫、人来人往,但偏生这条街路走到头,炎热又荒凉,偶尔还有未经打理花木,就这枯死在道旁。
夜色深沉,看起来还有些荒凉可怖。
方临渊即便进宫多次,也是第回在宫中看到这样情形。
他时有些好奇,但旁侧有鸿佑帝派来内侍,于是直没有言语。
直到他们跟着接引内侍,到赵璴寝宫。
鸿佑帝倒是忽然又体贴至此。
方临渊当即俯身应是,回身走下高台时,抬头看鸿佑帝眼。
却见他斜倚在龙椅之上,旁侧皇后正温柔地小声说着什。
而他,抬手按着眉心,神色疲惫而沉郁,像是想起什令他不快故人。
——
忙低下头,不敢再看。
高台之上隐约传来皇后柔声安慰,还有不明所以赛罕娇俏声音。
“既她认输,就放过她马吧。”只听赛罕说道。“当真是上京养出来金丝鸟雀啊,怎连剑都拿不稳?白浪费这样好手剑舞。”
高台上气氛明显轻松几分。
“罢。”片刻,鸿佑帝声音还带着余惊未消战栗,缓缓说道。
他走到床榻旁边红木柜前,打开来,似乎在翻找着什。
“还以为你很喜欢种花呢。”方临渊没太在意,四下看着,又随口说道
方临渊好奇地四下看去。
寝宫并不算大,四下都很冷僻,唯独宫苑之内打理得很规整。
如今里头只剩下三五个宫女太监守在这里,见着赵璴回来,纷纷上前向他行礼。
赵璴也并未让他们多作停留,点上灯火、敬奉茶水点心之后,便将他们都屏退。
“与驸马在此歇息番,不必留着伺候。”赵璴说道。
赵璴其实没什好歇息。
他离开含春殿后,裙摆都带着风,甚至分毫没有气喘之态,像是只去高台上散圈步似。
但含春殿内此时这样气氛,待下去怕还不能安生。
方临渊便干脆与赵璴起离殿中,径直与赵璴回他寝宫去。
赵璴寝宫当真偏僻。
“众位爱卿平身吧。徽宁技艺不精,让各位见笑。”
但席间谁都不敢见笑。
除脱手那刹失误,谁敢说赵璴这手剑舞不是妙绝?她生得本就美艳冰冷,剑锋亦是冷冽精妙,时间,仿若那长剑生魂魄般,谁敢再说句不好?
在场朝臣们纷纷起身,开口只是盛赞皇上仁厚。
鸿佑帝淡淡笑声,摆摆手,又说道:“徽宁这是累吧?既如此,不如方卿先带她下去更衣休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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