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这样可怕?避猫鼠似,仿佛他夜里能化作鬼,无声无息地吃他。
想到这儿,赵璴牙根有些痒,来回咬着磨磨,很想将他按在那床榻上去,好教他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吃人。
但看着方临渊两日奔波之后明显瘦些许面庞,又看见他劳心劳力日之后眼底疲惫,赵璴牙齿磨半,又停下来。
他竟舍不得吓唬他,像是捧着什,怕摔碎般。
罢
待放好,方临渊满意地拍拍那摞账,在床榻原处坐下来。
他低下头去,便见床榻上正好摆两被子,虽很陈旧,却透出股皂角香味。
他高兴地抬头看向赵璴。
却见赵璴没动,只拉过条板凳,坐在火炉旁墙壁边,抱起胳膊,靠着墙闭上眼睛。
方临渊愣:“赵璴?”
跟……跟赵璴起睡啊?
方临渊时傻眼,转头看向赵璴。
却见赵璴面无表情,神色平静,像是并不在意这件事般。
……也是。
两个大男人躺起睡觉有什可怕?赵璴现在又没穿裙子,他这会儿从头到脚都是个男,看起来点也不别扭。
场雨越下越大,直到夜深都没有要停下苗头。
老妇人热情地要求他们二人住晚再走,眼看着外头,bao雨如注,方临渊便也没有推辞。
老妪特将他儿子空置那间房留出来,又递伞给他们,让他们去后只管自便。
方临渊又连连谢她,高兴自己今日得以遇见这样好人。
却待他与赵璴踏进那间屋时……
只见赵璴睁开眼来,偏头看向他,目光里似乎在问他什事。
方临渊犹豫着问道:“你就睡在那儿啊?”
——
赵璴进门就看见方临渊尴尬和退缩,会儿看床会儿看他,双手躲闪着都快要背到身后去。
赵璴心中时生出几分带着气好笑。
倒是他奇怪,在京城待几月,人都变敏感。
方临渊看向赵璴神色有些尴尬,犹豫着正要说什,就见赵璴看向他,继而指指床榻,说道:“去休息吧,明早怕是还要早起。”
赵璴这倒是没有说错。
想起建阳郡还需他前去主持大局,方临渊爬上床去,脱下靴来,先爬到床榻最里头,将抱在怀里那摞账册放在最安全位置上。
此处离窗最远,又离枕头最近,只要稍有异动,他必然能够察觉,绝无人能趁夜潜入,将这账册从他手中夺走。
方临渊才发现,自己高兴早。
只见那间稻草与泥土垒就屋子也并不大,眼就能遍观全景。十步来长间屋里,只有座简陋土炕,和两张看起来摇摇欲坠板凳。
纸糊窗户外风雨大作,房中点起两盏油灯昏黄沉暗。墙壁上还贴着两张陈旧囍字,应当是老婆婆儿子大婚时候贴上。
……他怎将这件事忘记!
老婆婆家里贫穷,只怕没有几张床榻,更没有府中那样条件,能让他们二人各睡间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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